恕宁没有看他,执眉笔的手轻柔无比,一笔一笔细致到极点:“非也,你这般说,皆因桐桐并未在这里。若是她在,你必同我一样,又何必说这些风凉话?”
“阿恕,你在同谁说话呢?”清清回头左右都张望了一眼,没看到有谁来。
灵麒已经离开。
恕宁放下眉笔,又为她挽发。轻笑道:“没同谁,今日不吃排骨汤了好不好?”
清清又觉得他是在埋怨自己厨艺不好,登时站起来追着他打:“有的吃就不错了,再挑以后别吃!”
花海中,有一处突兀的村庄,村民们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分明就是世外桃源。
连疏月见灵麒的长睫微颤,似是要醒来。
可他眼皮下的眼珠转了几下,却迟迟没有睁开眼睛。
“麒麟,麒麟?”连疏月轻声唤他,“我回来了。”
灵麒努力地睁开眼,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后,又放心地睡着了。
他像是力竭,化作一只玄色的小麒麟窝在连疏月的怀里,沉沉的呼吸声昭示着自己的安心。
连疏月抱着他站起来,刚好谢桐枝出现在面前。
他笑得莫名:“来了。”
“滚。”连疏月冰冷道,既然他要挡在面前,那她就绕路离开。
谢桐枝没有阻止:“吾允许你恢复记忆,只是想让你知道,一切皆是注定,任凭你如何,都无法改变。”
连疏月侧首,无波无澜:“是吗,我说过,会让你后悔的。”
谢桐枝神色自若。
灵麒睡了许久都没醒来。
她明明并没有在自己的心石上设下这种禁制,要去夺掉另一个人的性命。幸好那是她自己的心石,情况仍旧可控。
不然灵麒可能真要为了她恢复记忆而丧命。
不用想就知道是谢桐枝偷设了这种恶毒的禁制。
两人注定水火不容,纵使对谢桐枝有愧疚,也在这漫漫长河中消耗得一干二净,剩下的只有将他扔回地底她才会甘心。
连疏月御剑飞行,坐在剑上思索着该如何解决这一切。她身后的麒麟好像是被风吹醒了,懒懒地睁开眼睛,想要四肢都站起来。
灵麒像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一把剑上,现在又体虚,一不小心就趴在了剑上,小腹和头紧紧贴着剑,四肢搭在剑的两侧,很是狼狈。
连疏月听到动静就立马回头,看到这幅滑稽的画面登时笑出声:“你这是睡糊涂了?”
灵麒尴尬地用右前肢摸了摸脑袋,嗷呜一声就冲进了连疏月的怀里,差些就把她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