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你对这方面不大了解,因为我也会练字,所以我多少也知道一点,那几个根本也算不得什么名家,只是被人捧出来的而已。”
罗艺沉默,还是多有不屑。
云初摸出手机,搜索起来,“你看,这才是真正的名家。”
说着,云初便将手机屏幕面向了罗艺。
罗艺:“崖与?”
”崖与?“宴弥神情微动,”崖这个姓不多见。“
云初闻言,笑道:“我云这个姓也不多见。”
宴弥笑了笑,“确实是。”
云初:“而且我主要是让你们看他的字。”
罗艺看着云初手里里呈现的那副字,漫不经心道:“还行吧。”
云初一听这话,就禁不住白了眼罗艺,她算是对牛弹琴了。
宴弥:“我看看。”
云初立马又将自己的手机转给宴弥。
宴弥先看的并不是字,而是那与云初合照的人。
在看到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时,宴弥禁不住挑眉,似乎是有点意外,还问云初,“这是崖与?”
“对!这就是崖与大师!”云初没有回话,倒是宴弥身边的赵璐先激动了,抬眼看向了云初,震惊道:“你居然见过崖与大师?”
云初见终于有人懂了,不禁露出了个微笑,还为宴弥科普,道:“恩,崖与大师字可是千金难求,真正对书法界有了解的,都知道他的名,只是他的行踪,只有少数的人知道,我能见到他,还多亏了……”
说到这里,云初突然顿了顿,不着痕迹地转过话锋:“还多亏了我的一个朋友,我这也算是追星成功吧,不仅能与崖与老师合照,还得到了崖与老师赠送的墨宝。”
赵璐用着羡慕的目光看向了云初,道:“我妈收集了那么多位名家的作品,也都没有一副是崖与的,如果让我妈知道你这里有崖与老师的真迹,我都怕我妈要直接坐飞机过来抢了。”
“别说你妈了,就是我都想要抢了,只可惜云初没有带在身上。”那一直不曾开口的导演赵光突然说,后有一副不死心的模样,对着云初说道:“云初啊,你看你什么时候邀请我们到你家里做客。”
云初呵呵笑了两声,没有接这茬。
罗艺确实有点懵,他有种整个世界就他不知道崖与的感觉。
而且,云初和赵璐看上去都挺喜欢这个书法大师的,这他就不能理解了。他们年轻人追星,追得到这么远去的吗?
不由得,罗艺靠近了些宴弥,寻求温暖。
宴弥倒是没有怎么在意几乎要贴上自己的罗艺,眼里闪烁着思索。
崖与,猰貐。
虽读音有所不同,但宴弥可以确定,这就是猰貐没错了。
想到照片里,猰貐的那张老脸,宴弥嘴角的弧度就大了分。
要说宴弥之所以会记得猰貐,便是因为猰貐的书法,总是会被那个教书先生拿出来展示。
比如:“你们可以看看,猰貐这字,再看看你自己的字,我希望你们能够知羞。”
再比如:“你们可以看看,猰貐这字,在敢说,他这字就算是拿到了外面去,也能买得上千金,你再看看你们,唉……”
最可气还是,那个教书的先生,每每说到这话的时候,并不是用特别严厉的语气,就仿佛只是说着一件不可反驳的事实一样。
也就是在妖怪监狱里,不然妖怪监狱里的狱妖们,只怕早就冲上去,和那个焦胜先生打起来了。虽然他们大多数的狱妖,并不一定能够打得过。
那个教书先生,每次说这些的时候,宴弥也都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觉得与他没有多大的关系,但说的次数多了,宴弥也就记住了猰貐这个狱妖。
导演赵光又长叹了口气,目光落到了宴弥的字上,说:“以后有什么需要写字的地方,就你来写吧,也不用请人替了,你的手本来也挺好看。”
宴弥并没有意见,点下头,“好。”
“那就这样吧,继续开始拍摄。”导演赵光道。
导演赵光这么说了,其他的人自然也就退了出去。
只留下了宴弥和云初,还有那只白狐。
这部戏,继续开始拍摄着。
虽然白狐是妖,能够配合,但还是有许多限制的,比如在说话方面,她不可能直接吐露人言,所以很多的时候,还得靠宴弥随时入戏的演技才行。
还没有轮到赵璐他们的戏份,他们也就在显示器后面看着。
忽然,罗艺余光捕捉到什么,倏地扭头望去,就见到了正向他们走过来的朝衡与胡九黎。
罗艺只是瞥了眼朝衡,然后便将自己的视线移到了胡九黎身上。
在看到他们中间隔着安全距离后,罗艺的心中不由松了口气。
他对胡九黎有好感,虽然他觉得是自己将他们的关系给想错了,但他还是挺怕等到他们回来,自己见到的是他们手牵手的秀恩爱,那样的话,他敢肯定,自己的心得碎一地。
不过,看着胡九黎那轻松地笑,罗艺还是禁不住又担心了起来。
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该不会,胡九黎是暗恋朝衡吧?
这个想法一从罗艺的脑海中浮现,他那偶像剧的思维又开始活跃,竟是非常合理又荒诞的将之前胡九黎的种种行为,都归结于了暗恋。
越想,罗艺的脸色就越难看,他的那颗少男心终究还是破碎了。
但当胡九黎走近,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微笑,罗艺顿时就又可以了。
暗恋又怎么样,这不是还没有在一起吗?
这样的想法,让他看向朝衡的目光,充满了敌意,赫然是将朝衡当作他的情敌。
朝衡自然感受到了罗艺那莫名的敌意,也压根没有去管他,在到了这里后,便走到导演赵光的身后,看着正在拍戏的宴弥。
胡九黎也没有多理罗艺,跟着朝衡站到了他们的旁边,一同看向了那显示器,倒是颇感兴趣的模样。
胡九黎是想看自己的妹妹演戏,他这个妹妹也是第一次演戏,也不知道能表演成什么样子。
但是,胡九黎选择与朝衡站在一起的一幕,落入到罗艺的眼里,就觉得怎么看都不得劲了,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罗艺感觉,自己的心又碎了一次。
罗艺开始魂不守舍起来,突然,一只手拍上他的肩,罗艺回神,就听到赵璐的声音,“发什么呆呢,走,和我去对戏。我教教你你的戏该怎么演。”
罗艺的这个角色,感情线上与男女主无关,倒是与公主有关,是一个面瘫,不善表达自己感情的人,所以一直都将这份情藏在心底。
赵璐觉得,哪怕是一个面瘫,也得有东西在里面。
之前是宴弥帮助了她,所以她觉得自己也应该要去帮助别人才对。
罗艺明显就是特别需要帮助的人,虽然还没有轮到罗艺的戏份,但那样一部集众多老前辈的电影,可以说,圈中没有看过的人,根本没有。
所以,即便是赵璐,也对罗艺那一言难尽的演技记忆犹新,得抓紧时间给他补补课才行。
罗艺也没有拒绝,深深地看了眼胡九黎,见胡九黎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便伤心地跟着赵璐走了。
赵璐他们找了两个空着的椅子坐下,他们的助理将剧本递到他们的手上。
就当赵璐翻开剧本,要和罗艺试试对戏的时候,结果一扭头,就看到罗艺正盯着胡九黎走神。
赵璐瞬间明白了什么,掏出手机,对着这个模样的的罗艺拍了张照片。
等罗艺察觉到的时候,赵璐已经拍好了照片。
赵璐也没有藏,把这张照片给罗艺看,然后将剧本翻到了一页,是罗艺饰演的角色远远望向公主的戏。
赵璐指着剧本,对着罗艺说:“你在拍这一场戏的时候,就可以用这样的表情来演。”
罗艺看着手里的照片,有种心事被戳破的窘促。
然后,他就听到赵璐说:“你回想一下你刚刚的心情,再对着我做一次。”
罗艺深吸了口气,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然后按照赵璐说的,回忆着刚刚的情绪,望向了赵璐。
只看到一个面瘫的赵璐:“……”
赵璐:“不对,眼神还要更深邃一点。”
可无论赵璐如何指导,都还是差了些,赵璐也不由皱起了眉,甚至说:“你就把我当成你想的那人就行。”
罗艺的表情变得抱歉,挠了挠头:“不好意思,我这人不把别人当替身的。”
赵璐:“?”
赵璐起身,他不干了。
赵璐把那张图片传给罗艺,丢下一句,“你还是回去自己对着镜子练吧!”
然后,赵璐就大步离开了。
气炸了。
罗艺倒是怔住了,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完全没有不觉得自己哪里说错话了。
不过罗艺也没有管赵璐,自己掏出手机,将赵璐发给他的那张照片给保存了下来。
再看照片中的自己,罗艺的内心里还颇为感触,原来自己看胡九黎的时候,是这个模样。
看来自己对胡九黎是真爱了。
宴弥他们出来,就看到了表情不虞的赵璐。
云初上前,问道:“怎么了?”
走到朝衡身边的宴弥也望着赵璐。
“没有什么,就是遇到一个脑子有坑的家伙。”说这话的时候,赵璐不由望向了宴弥。
突然觉得,宴弥对自己真的是挺有耐心的,能忍得下当时执拗的自己,还会考虑到她的情绪说话。
赵璐不由上前,握住了宴弥的手,面露感激,无比真诚道:“你真是一个好人。”
突然被人发好人卡的宴弥:“???”
他拍戏的这段时间,出了什么事吗?竟然让赵璐对他发出这样的感慨?
宴弥用迷惑的眼神,转望向了朝衡。
朝衡摇头,看着赵璐还握着宴弥的手,不由皱了皱眉。
也就在这时,赵璐的手已经松开,朝衡的眉头也跟着舒展了开。
刚刚情绪上头,有点冲动了的赵璐,不禁讪讪一笑,道:“不好意思啊,我就是突然有感而发,想要表达一下对你的感谢,就没有想太多……”
宴弥摇了摇头,“没事。”
赵璐闻言,盯着宴弥,不禁再次由衷道:“你真的是一个好人。”
接连被发好人卡的宴弥:“……”
是不是以前也有人给他发过好人卡来着?忘记了。
等到今天的戏拍完后,宴弥换了戏服,卸了妆,才和朝衡一起回酒店。
走到房间后,宴弥刷卡进了门,推开门,就看到地上一张张的小卡片。
宴弥弯腰捡起了一张小卡片,上面是□□,下面还留下了电话,很明显不会是什么正经服务。
宴弥挑眉:“这种情况我以前还只在新闻上看过,现在居然还有人这样搞吗?”
说着,宴弥抬眼,向着朝衡望去,道:“你说,我照着这上面的电话打过去,捷通的人会是谁啊?”
朝衡也深深凝视着宴弥手上的小卡片,“接通的应该会是这家发小卡片会所的人。”
宴弥撇了撇嘴,然后手上用力一握,小卡片粉碎,手上却是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字。
——事。
宴弥又往地上的卡片上一扫,身上气息一动,全部的卡片瞬间粉碎,一个又一个的字出现。
宴弥操控着这些事,将其排列。
——别多管闲事,我们知道你的秘密。
这一行文字出现了不到三秒钟的时间,便化作了黑雾,凭空消失。
宴弥摩挲着自己的手环,微微眯起眼,神情难辨。
朝衡眉头微蹙,脸上的表情也是晦暗不明。
宴弥扭过头,问朝衡:“刚刚那是几个字来着?”
“十三个字。”朝衡回道。
宴弥嘴角扯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十三个字,十三个陈厉鬼,真是舍得。”
朝衡沉默。
将厉鬼练成一个个字,就为了抹消掉自己的痕迹,让他们无法追查到他,十三个厉鬼,还是值得的。
而且,朝衡;“这应该只是普通的厉鬼,并无自己的神志……”
宴弥轻笑了一声,“所以用起来不心疼吗?”
朝衡沉默,但也确实是这个意思。
宴弥感叹:“也不知道是哪个小聪明,居然会想到这样的办法,既不会暴露自己,又能对我发出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