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弥:“……”
胡九黎的这个祖母,是被这个铁片激发了什么隐藏属性吗?变得这么狂,他们九尾狐一族的老祖宗知道吗?
“真想看看当时是什么个情况。”宴弥眼里盈着笑意,有点好奇,感叹道:“真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会有被人看不起的一天。”
要知道,就是放在上古以前,朝衡还在做他储备量的时候,也都没有人敢看不起朝衡。
当然,那几个就爱招惹是非的凶兽除外。毕竟,他们除了自己谁都瞧不起,哪怕是实力高过他们的人一样,瞧不起的理由千千万万。
而且,到了这个世界后,朝衡的身份更是尊贵无比,居然还会有人不将朝衡放在眼里。
朝衡自然看出了宴弥的戏谑之色,望着宴弥的眼里浮现出了几分无奈。
宴弥轻咳了声,正了正色,道:“你说,是不是这个铁片还有什么我们没有发现的地方?会不会得滴血认主啊?”
朝衡:“……”
滴血认主这种事,虽然确实挺常见的,人族修道者更是,至于为什么,因为身体内的血液,其实与天地更容易产生共鸣。
所以,如今有些修为不到家的道士,他们画符就喜欢用自己的血,想要让自己的鲜血调动天地的元气,让符咒更具有威能。
只是,这个铁片明显是天外之物,朝衡并不认为也有滴血认主一说。
但宴弥似乎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抬眼问朝衡,“你要不要试试?”
朝衡无奈之色更甚。
宴弥见状,说:“那你不试,我试吧。”
说着,宴弥就要咬破自己的手指,滴血试试。
眼看宴弥的指尖已经触碰到他的牙齿,却被人用手握住。
宴弥抬眼,就看到朝衡站在他的身边。
朝衡看着宴弥,有点无可奈何,道:“我来吧。”
宴弥咧嘴一笑,也不和朝衡争,将手上的铁片递了出去,“给。”
朝衡拿住铁片,圣德小剑飞出,从他垂在身旁的手指上掠过,然后就停留在朝衡的面前。
一滴金色的血沾在圣德小剑上,宴弥看着圣德小剑上的那滴血,不由舔了舔唇。
圣血,真香。
他们这种级别的人,一滴血都拥有莫大的威能。
曾经有人类,为了提升自己的修为,直接从万族中取血提纯,然后饮下的。
他们的血都尚且如此,何况是朝衡的了。
朝衡看到宴弥舔唇的动作,抬起手自己那被圣德小剑划过的手指,上面还有条小口,泛着金色的微光,说:“现在还没有愈合,你要不要……”
然而,朝衡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宴弥义正词严地打断,“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会连朋友血都会喝的人吗?你这是看不起我吗?”
虽然他确实是会时不时对朝衡产生想法,但付出行动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朝衡:“……”
完全不介意,甚至还有点期待的朝衡,突然被宴弥给正直到了,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朝衡看着宴弥那严肃的模样,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拇指从那指腹上摩挲而过,那条泛着金光的小口瞬间复原。
这一瞬间,朝衡与宴弥的心底,同时掠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
只是这个遗憾的方向,依旧不大一样。
两个人都没有表现出来就是了。
镇定无比的两人,一同将自己的视线,转望向了那圣德剑上的那滴血。
然后,朝衡手里的铁片离手,向上飘浮了起来,那滴金色的血,也飘浮了起来,圣德小剑消失。
当铁片到了与那滴金色的血同一个高度后,两者开始接近,然后那滴血便融入到了铁片中。
宴弥静静盯着那块铁片。
如果滴血没有用,那可能真就得选择破译上面的文字了。
而当朝衡的血没入到这个铁片中后,那块铁片也确实是做出了反应。
只是反应与宴弥他们设想的不大的一样,那铁片在震动了两下后,竟然将那滴血给排斥了出去,就好像是在排异一样。
宴弥:“……”
朝衡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
毕竟,就算是上古以前,有主的法宝,别人也无法再滴血认主。
宴弥看着那滴金色的血,却又开始推测,“难道是的血威能太强了?修道者若是没有修炼到一定的境界,就跑去吞圣血的话,也会直接爆体。”
这样想着,宴弥也就这样做了。
迷蝶出现又消失,再出现已经多了一滴血。
而在另外一个房间里的钱飞,整个人呆坐在床上,充满迷茫的脸上,还带着丝惊恐。
刚噶那一瞬间,他竟然从那只迷蝶上,感受到了凶威,上古饕餮的凶威,整个人瞬间无法动弹。
当时他直接给吓傻了。
虽然来得快也去得快,但完全无法理解的钱飞,现在依旧还处于懵逼的状态中,一下下的心跳也用力地敲击着胸膛,还没有从刚刚的惊悸中平复下来。
他还记得,刚刚迷蝶是他的身体里取走了一滴血。
老大这是要干什么?难道是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本性?想要对他动口。在吃他之前,先取一滴血,尝尝味,看合不合口吗?
这个想法一从钱飞的脑子里窜出,钱飞就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钱飞闭上眼,生活终于要对他下手了吗?
钱飞心里有点难过,抽了抽鼻子,然后睁开眼,下了床,赤脚走了浴室,打开了淋浴,开始搓起澡来。
既然老大要吃掉他,那他得把自己给洗干净了,这样老大吃着也干净些,爽口些。
花洒洒下的水,沿着他的眼睛滑下,如同他落下的泪一样。
朝衡看着迷蝶带来的那滴血,也没有多说什么,心念一动,那飘浮着的圣血飞向了他,朝衡抬手,那滴圣血便没入到了朝衡的体内。
也就在朝衡收回自己圣血的那一刻,宴弥已经操控着钱飞的血,没入到那块铁片中。
这次,那块铁片也开始颤动起来,只是颤动幅度要比之前朝衡的血进入时,小上许多。
但最后还是被排斥了出来。
宴弥皱起了眉。
有点想要把这个铁片直接给扔了,就在宴弥打算将这个铁片甩给朝衡,眼不见心不烦的时候,这个铁片却是有了动静。
宴弥刚刚举起的手一顿,看向了那个开始发光的铁片。
大概是宴弥这两下的胡乱折腾,激活了些这个铁片不知名的性能,这块特片开始一闪一闪起来,就和机器出现了故障发出警示的光芒一样。
宴弥:“……”
表情镇定,内心却莫名有点尴尬地宴弥,偷偷往朝衡那里瞧去。
朝衡表情倒是如常,完全没有半点的责怪之意。他既然没有阻止宴弥,那么出现任何情况,他也都会担着。
下一刻,那块铁片闪烁的光芒突然停止。
然后面朝上,横着飘浮在半空,投放出了一个全息画面,是一个铁片,没有受到过撞击与磨损的铁片,而在这投影出的铁片上,多了一个蓝色的椭圆形宝石。
之后,画面里,蓝宝石就单独列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展示了起来,同时,这块铁片也再次闪烁了起来,就好似手机在提醒着电量不足一样。
事实上,也似乎确实是如此。在这个投影出的画面,将将要显现出类似于地理坐标的位置图时,突然中断,所以的画面统统消失,那块铁片也变回了原形,再无一点的动静。
如果不是有朝衡拖着,只怕早已经掉落到了地上。
宴弥抬手一招,那个铁片落入到他手中,宴弥开始看这块铁片背面,那影像里镶嵌宝石的地方,“这原来不是一个坑吗?居然毫无违和感。”
朝衡默默地看着宴弥手里的那块铁片,也这样觉得。
这块铁片本就凹凸不平,那个坑还真就和被什么东西撞到一个样子,没有太大的区别,倒是完全没有看出,这上面之前竟然是镶嵌过东西的。
当然,也不排除有人刻意制造出这种假象的可能,这是胡九黎他祖母很可能会做出的事。
宴弥抬眼,望向了朝衡,说道:’所以,想要解密,那个蓝宝石可能是关键。”
朝衡:“恩,看来是的。”
宴弥:“刚刚那个坐标你能找到吗?”
朝衡:“……”
朝衡又是无奈,“只一个红点,其他什么信息都没有的坐标吗?”
宴弥听着朝衡的话,觉得确实是有点难为朝衡了。就算露个角,说不定朝衡都能找到,但半个角都没有,就一个红点,从哪里下手都不知道。
宴弥的视线落到了悬浮着的血上,神念一动,那滴血又开始涌入到了铁片里。
显然,宴弥还想试试,看还能不能再次激活下这块铁片。
但这次的结果,是铁片在震动两下后,就又将钱飞血给排斥了出来。
“看来是不行了。”宴弥不无遗憾地说道。
“至少知道了这块铁片欠缺的东西。”朝衡认为还是有收获的。
宴弥不以为然,“知道了有什么用,又不知道在哪里。”
朝衡:“可以一边破译这上面的文字,再一边寻找那个宝石。”
宴弥沉吟:“也不知道胡九黎她祖母会将这个宝石藏到那里,胡九黎又会不会有线索。”
“无论有没有线索,这事还得找她帮忙。”朝衡也道。
“毕竟涉及到她祖母,要掘墓的话,还是得知会人家一声。”宴弥一笑,理解道。
朝衡沉默不语。
宴弥也不再说什么,视线又落到了钱飞的那滴血上,挥了下手,这滴血飘走了。
另一个房间。
刚刚洗完澡,只穿了件浴袍躺在床上的钱飞,在心里默默流着泪,但是为了老大,他还是忍不住逃跑的冲动。
老大作为上古凶兽,能忍这么久也不容易,他应该为老大分忧,让老大解解馋。
老大能选择他,他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现在他要想的就是,该怎样让自己合理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老大不会因为他而再度进狱。
钱飞突然坐起来,拿出了笔和纸,开始写道——
我的生命,将归于诗和远方。
再见了,我亲爱的朋友们。
我已背上行囊远航。
祝福你们,我的朋友。
我将在浪漫的都市,为你们歌唱。
钱飞落下了日期和姓名,然后将这封信放到了床头,又安然地躺下。
然而,闭上眼还不到一秒钟的钱飞,又睁开了眼,拔下了自己的一根羽毛,放在了这份信上。
钱飞睡下,又闭上了眼。
可刚一闭眼,仍旧觉得有点不妥的钱飞,变成了自己的本体,落下床,开始踩起了脚印,一步一步走到了窗边,然后了上去,又留下了两个脚印,还拔下了自己两根羽毛,制造出是自己离开的现场后,才用力地扑棱起自己的翅膀,艰难地向着自己的床上飞去。
因为肥遗这种鸟,飞羽并不发达,又因为体重过大,所以飞行对于他们来讲,并不如其他鸟那样容易,这并不是努力就可以弥补的,这是种族的特性。
但为了他家老大,他还是努力地拍打着自己的翅膀,就窗户到床这点距离,他经历了几次的起起落落,眼看着就要到床上,可又得落地了,钱飞立马又使出了吃奶地劲,无比用力地急促拍打翅膀,伸长着脖子,就好像连脖子都在用力一样。
最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回到了床上,圆滚滚地身体趴在床上,翅膀也都无力地瘫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就仿佛这么点距离要了他的老命一样。
下一刻,钱飞的翅膀突然一翻,整只鸟仰躺在床上,更显得圆滚滚了。
钱飞拿起了自己短小的翅膀,已经开始思考,要不要自己先把毛给拔了。
可是拔了的话又该怎么处理掉这些毛呢?
这一刻,钱飞觉得,他就已经是秃的!秃的也就不用处理了。
觉得刚刚耗费的力气已经把他脑细胞给掏空的钱飞,实在是想不到一个好办法,想着,还是干脆让老大一口将他吃掉得了,也不用吐毛。
他能老大做的,就这些了。
钱飞地两只翅膀搭在了肚皮上,闭上眼,无比安详。
可下一秒,钱飞就又睁开了眼,因为刚刚闭眼的瞬间,他好像看到的什么,现在睁开眼,他确认了刚刚自己没有看错!
他面前的是一滴血!
钱飞愣愣地看着这滴血,看着这滴血没入到自己的体内。
是他的血没错了。
钱飞有点发懵,怎么回事?这滴血怎么有回来了呢?
难道老大这是……
望血止渴?!
这一瞬间,钱飞狠狠感动了。
老大真是太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