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没想过迟秋会给他打来电话。
在这段时间,他像是发了疯,从没有人敢如此对待他,他恨不得将迟秋生吞活剥了去。
可当真正听到迟秋的声音时,他又舍不得了。
他想,必须要把这个囿困于身旁,就算是死,也得在他身边。
回家之前,秦砚在洗手间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眼里全是红血丝,眼下发青,胡茬也冒了起来,整个人颓废得不行。
他皱了皱眉,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迟秋的威力这么大。
秦砚擦干净手,找出备在办公室的剃胡刀,仔仔细细地修了胡子,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后,独自驱车回公寓。
刚开门,他就闻到了饭菜香,迟秋做好了一桌菜在等他,看到他进屋,便起了身,轻声道:“回来了。”
秦砚看着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情绪,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话说,只是走过去坐下。
迟秋准备的菜很丰富,八菜两汤,全是做法繁复的。
看得出来,对方很用心。
刚坐下,秦砚的余光就瞥见了放在客厅沙发旁的行李箱。
他几乎是立即警觉道:“你收拾行李做什么?”
迟秋看了他很久,尽可能平和地讲:“秦砚,我们分手吧。”
秦砚冷笑出声,他抹了一把脸,指着满桌的菜,嘲讽道:“你叫我回来,就是为了说分手?”
“对。”
出声的同时,迟秋脖子一紧,被秦砚攥住了衣领对方的力气大得出奇,几乎不给他生路。
迟秋笑了下,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秦砚,分手吧,放过我。”
秦砚顿住动作,眼中按捺着怒火,他指着桌子,低吼道:“那这些算什么,施舍?”
迟秋红了双眼,克制着自己的声音不发抖,“没错,我对你好,是因为我愧疚。”
秦砚已然在崩溃的边缘,青筋暴起,心脏像是被搅碎,疼得他失去理智,“去你他妈的!”
而理智的另一边,在反复地提醒他,不值得如此,没有人值得他一次又一次崩溃。
呼吸平静之后,他终于松开了手。
迟秋带着行李离开了公寓。这一次,他连元宝都没有带走。
出门的时候,雪已经堆了厚厚的一层,踩下去,能没过脚踝,凉得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