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芯唇角忍不住翘起来，“哦”了一声。

微微安静两秒，陆怀铭随意地问：“真没什么事，只是遇到讨厌的人了？”

“还有，”有人关心，就忍不住想要诉苦，宁芯说，“我刚刚差点被一辆摩托车撞到，吓死了。”

那边愣了一秒，隔着话筒能感觉到气氛有些紧张，陆怀铭沉声问：“你现在在哪儿？”

“你找个安全的地方坐着打电话，别走着打着。”

“……”宁芯朝身后瞧了瞧，是“新华书店”的牌子，她笑着说，“我在书店门口避雨呢，现在很安全。”

那边松了口气，紧接着又开始训人，“怎么回事？长那么大走路都不会看车了？”

“被气到了，就忘了看了。”

“……”陆怀铭沉吟了下，听不出语气地问，“谁让你情绪起伏那么大？男的女的？”

“男的，姓宁，比我大二十多岁。”

“……”陆怀铭猜到了，“跟你爸吵架了？”

宁芯含糊嗯了一声，她多年没叫过宁镇爸爸了，但也不好跟陆怀铭解释，便应下来，“算了，不说了，我懒得理他。”

“……”

宁芯想到刚刚陆怀铭的话，笑得肩膀颤了下，“陆老师，你刚是不是吃醋了？你怎么连生气的醋都吃？”

“你想太多。”

“哦，”宁芯垂头看着被水渍弄脏的纯白鞋尖，轻轻踢着地面笑，“我这不是跟你学的。”

“……”

两人又没有营养地聊了几句，陆怀铭那边有工作人员喊，挂断之前，他漫不经心叮嘱了句，“办完事赶紧回来，有什么情况和我说，自己走路注意点，多大的人了。”

宁芯想说他啰嗦，但又怕说了，以后就听不到这种碎碎念了，竭力忍住，笑着应下。

挂了电话后，心情已经轻松好多，宁芯收起手机抬眼，才发现雨已经停了，虽然天色依旧不太明朗。

她打车去了墓园。

大概是清明的缘故，今天墓园比平时人要多。她买了几支母亲最喜欢的百合，穿过一排排寂静无声的墓碑，来到熟悉的名字前。

下了雨的缘故，石碑颜色比往常重，照片上她的笑容都显得清晰许多。

宁芯怔怔看着，弯腰蹲下去，抬手擦了下上面残留的雨水，想：去世之前，她多久没这样笑过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