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眉头一挑,甩出鞭子,毫不留情的抽打贼人,贼人虽有得一身蛮劲,但鞭子抽在身上火辣辣的疼,也不知这小姑娘那来的这般御鞭的能力,每一鞭都恰如其分的打在主要部位,让他疼痛难忍,不多会抱头鼠窜,他看身后无人,妄想逃出生天,抓住空隙跑向巷尾,突然一人立在他面前,那人弱冠之年,面容俊朗,束着酱红发带,身材挺拔,眼神清冷,让人望之巍然。贼人被他一瞪,顿时觉得魂不附体,浑身瘫软的靠在墙边。
“你二人大人有大量,小的再也不敢了!”贼人连忙磕头,把石板路磕的笃笃作响,小七收起鞭子嘴角一扬,不屑的望着那吓破胆的贼人。
苏恒不言不语,走向前,将贼人推到在墙边,取下他身上悬挂的那块羊脂玉,入手温热,细腻绝非凡品。
萧暮卿双手接下玉佩,如获至宝,把玉佩抱在胸口,忙作揖道谢:“多谢诸位出手相救,在下铭感五内,请受在下一拜。”苏恒忙着搀扶着他,含笑摇头。
“李兄切莫行此大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当时情理之中,况且他二人并非普通人,他二人为燕阴巡捕,定然有责任维护一方平安。”
易行云解释道,见萧暮卿虽风尘仆仆,衣不合身,但眼眸藏神,谈吐得体,必然也是读书之人。
“原来二位为燕阴巡捕,实在是失敬失敬,我初来燕阴,本以为燕阴富庶繁华,便疏于防范,没想到会有贼人公然抢夺物品。”
萧暮卿不禁有些心灰意冷,自己一向向往的燕阴虽表面繁华却还是有宵小之辈,不过有苏恒一行人维护一方平安,方觉得安心。
苏恒饮酒的手停了下来:“燕阴虽繁华,但富人越富,穷人一直被碾压在脚下,穷人当谋生,有的用劳作换取,有的谋取功名,一朝登科及第,赢得盛名。
然奸诈之辈,挖空心思的谋取他人成果,祸乱社会治安,这也便是我们捕快存在的原因。富庶并非人人所想的那般,百姓们门禁大开,衣食无忧,而是更要加紧防范。”
萧暮卿眼眸一亮,方才以为冷面苏恒难以接近,然说出来的话竟然别有心意,他饱读诗书十余载方明白这些道理,而冷面捕快竟然一言而概之。
“苏捕快思想超前,且年少有为,日后定然大方光彩。”萧慕清心悦诚服,不由称赞道。
“我并未有何宏图大志,只愿天下损人利己之人少些,不再发生诡诈奸巧之行。这些肺腑之言也只能在酒肆中与你们谈论。”苏恒含笑饮酒,他志不在此,但亦看清官场险恶,黎民苦难。
小七眼睛直溜溜的盯着苏恒面前的那瓶酒,望眼欲穿,方才就没有饮上,其味定然醇美,小七不由自主舔舐双唇,刚刚伸出的手被易行云一把握着,对着她摇摇头,意味分明,小七被识破大为窘迫,咳嗽了一声,握紧酒壶,为身旁的萧慕清添酒。
“萧大哥,你为何赶往燕阴,还穿的如此破烂,莫不是路上遭到了贼人劫持?”小七大大咧咧问道,众人将目光转向风尘仆仆的萧暮卿。
萧暮卿饮下一大白,望向窗旁新吐纳的嫩柳,似陷入沉思。
“家父本在燕阴为官,无奈得罪朝廷重臣,被谄媚之言陷害,父亲心灰意冷便退隐山林。半年前父亲忽患恶疾,药石无医,数月便辞世。
母亲伤心欲绝,也随父亲归去。临终前父亲曾言他有一挚友,在燕阴为大官,在母妊娠之时,便与大官夫人指腹为婚,若为女子当结成儿女亲家。
如此我便为了完成父愿,变卖了田产,辗转半年来到燕阴,不巧昨日盘缠用尽。
方才我走到闹市中见一小丫头卖身葬父,与我境况相似,我身无分文,便想着取下这块玉佩到当铺抵押了,帮小丫头为父亲入殓。不想被贼人所见,若不是公子们搭救,我定然半年计划付之一炬。”说罢萧暮卿又是一拜,道不尽的感恩之情。
苏恒颔首,没想到书生身世如此凄惨,自己都朝不保夕,还想着帮助他人,如此心境当为表率。“没想到萧兄看似柔弱,性却坚忍,令人倾佩。”
小七眨巴着眼睛,默默的也为眼前是书生竖起大拇指。“那你可知那大官人姓甚名谁!更何况已经过了十余载,沧海桑田,那个大官人弄不好和你的父亲一般告老还乡。”小七岁言辞犀利,但亦有几分道理。
萧慕卿面沉如水:“父亲所言的挚友,姓昭名阳。只是现在是否还居燕阴,我确实是不知,但愿不是白跑一趟!”萧暮卿握紧手中的玉佩,只愿完成父亲的遗愿,以慰他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