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也不急于一时,今日赶了一天的路了,弄影也要好好休息了。”
苏恒抚摸着弄影的毛发,弄影舒服的摆动着尾巴,四蹄扬土,授衣擦帮,好不亲热。
苏恒牵着弄影走到河岸边,在夕阳的余晖里看清了自己的脸庞。
多日的奔波,他已经胡子拉碴,本来俊朗的脸庞,此刻更是消瘦了一圈,苏恒洗了把脸,神智这才清醒大半。
柴堆烧的噼啪作响,整个林子笼罩在巨大的夜幕中,只有两匹马偶尔发出嗤嗤声。
苏恒抱着剑,靠在一块石前半合着眼,小七躺在树干上,正睡得香甜。
草丛中响起一阵簌簌声,升起一簇绿色的萤光,那萤光一分为二,逐渐长势,飘向正在熟睡的二人。
苏恒素习武,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察觉。他半阖着眼,故意让那绿光靠近,那绿光在他额前飘荡来去,不见他醒来,只得作罢。
又纷纷飘向小七,小七觉得脸上有阵阴风袭来,伸手扑扇了两下,翻身熟睡。
那荧光见二人无所畏惧,停在半空中,林中又浮现几道黑影,那黑影穿着白衣,披头散发作鬼怪状,移向苏恒他们的包裹。
苏恒嘴角扯笑,猛地睁开双眼,一双寒星迸射,那鬼怪见状顿时吓得瘫软在地上,手也僵硬的停在半空中。
躺在树干上的小七也早就有所察觉,抽出束在腰间的九结回便,在风中呵呵作响,一把卷起那鬼怪的腰部,将他拖出十丈远,那鬼怪咿呀呀求饶,苏恒只是站在一旁,笑而不语。
“你到底是人是鬼?为何要装作鬼怪的模样恐吓我们?”苏恒扬起下巴,质问那假鬼。
假鬼四肢伏地,装鬼不成,反被人戏弄。“两位少侠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惊扰到二位少侠休息,还望饶了过小的一命。”
苏恒侧目,发觉草丛中异常的不安稳,一把抽出易水剑,架上那假鬼的脖颈,大声道:“草丛中隐匿的是何人,若是再不出来,你们的同伙便要死在我这剑下!”那草丛半天不响,苏恒举起佩剑——
“少侠住手!我们这变出来!”只听到一个宏亮的声音,一个面红脸圆的人招呼着身后人,小七点亮火把,霎时将那些蛰伏在草丛中的人照的清清楚楚,尽是些披头散发之人,身上还穿着铠甲,手里拿着的兵器锈迹斑斑。脸上尽是些菜色,仿佛常年风吹雨打。
小七也不由惊讶,原本以为他们装神弄鬼的是这林子里的山贼,但见他们的穿着,使用的兵器,皆的大齐兵士所佩戴之物。
那为首的圆胖脸看着苏恒一身打扮,腰间悬挂着那「恒」字令牌,赫然是燕阴府衙的配置,并且官级不低。“少侠可是从燕阴而来?”
“不错,我们从燕阴而来,你们为何穿着兵服,却装神弄鬼的,做些强盗之事?”苏恒疑惑问道。
那圆胖脸闻言,脸上血色褪的一干二净,望着他身后的弟兄们,顿时和兄弟们齐刷刷跪倒在苏恒面前。
“大人,我们并非什么强盗山匪,我们也是兵士,只是三年前粮草被妖精所盗,一时不敢回京畿,这才在江都密林隐匿起来。
也不敢贸然进程,这么多弟兄日常活计总是要维持的,只好装神弄的吓吓路过的行人,顺手摸羊些银两,勉强渡日。”圆胖脸凄艾艾的道。
“三年前?你们可是王敛是部下?”苏恒脑海中映现一人身影,那人正是王敛,王敛,班晁他三人自小形影不离,研习剑术。
他二人年长苏恒几岁,班晁更是少年被委以重任,驻守漠北之遥。
至于王敛虽不济班晁,但为人诚恳踏实,也被君上委以重任,派遣押送粮草之事。
只是三年前一趟漠北之行,王敛和他的部队不翼而飞,人人猜测王敛是被楼兰异族人杀害,君上还追封他为忠义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