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行云坐立难安,被龙卷风劫到一处。四周皆的石墙,周围散发森然的寒意。
他隔着红纱,听到一人脚步声,瞬间屏气凝神。那人穿着一身红绸与自己身上的样式不差分毫,他倚在帘外停驻半晌,向檀几剔起银灯,烛心噗呲一声,随即室内亮了几分。铜龙滴响,漏将三下。
缓步移向易行云,易行云心都要提到嗓子眼。摇晃着自己的左袖,也不知离镜是怎的,半日未做声,进了这村子他便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这下更好直接坐视不理,任由自己自生自灭。
那人拿起如意秤来挑易行云的红纱,易行云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他那如意称。
“怎得,小朔是害羞了?这些年不见,难道不想见哥哥吗?”
周珏含笑,眼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弟弟就眼前,还与自己成了夫妻,心下欢喜。
易行云一怔,慌忙起身:“弟弟?怕是周兄误会了吧,我是被其母亲逼迫,硬生生来到你坟前,恐怕周兄口中的小朔才是意中人。”
易行云抱拳,说出原委,也不知周珏性情如何,看到自己并非小朔会不会恼羞成怒!
周珏闻言,放下如意秤,一把揭开易行云的红盖头,映现眼帘的是一模样俊俏的少年,哪里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周朔。
不由轻叹一声,作颓败之感。“我本知晓的,他生死不明,怎么会现身,母亲为讨我欢心,强行掳掠了公子,是在是对不住!”周珏作揖致歉,一脸灰白,不复欣喜。
“既是误会一场,还望周兄送我回到人间,再寻觅你意中人。”
易行云擦了擦鬓角,倒吸一口冷气,好在这周珏好说话,免去了诸多口舌。
周珏并未表态,轻啜一口酒,目光荧然。“我常年孤寂与此,无人与我排遣寂寥,既来之则安之。我与公子一见如故,不如留在此处与我共度些日子?”
易行云哑然,只是一脸茫然的望着他。周珏复又道:“想必公子同我一般无人牵挂,不然怎得被我母亲劫持数日,也没有亲人来寻。”
易行云心下怅然,不错,现如今自己确孜然一身,一直身不由己,几番挣扎,当寻到苏恒,他却已变了心意,身旁佳人伴随,怕是将自己忘的一干二净。
“公子莫非也有牵挂之人?此刻可是在想着他?”周珏见易行云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心事重重。
“是啊,人生若只有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如今珠玉在侧,怕是已经忘却我了。”
易行云无奈摇头,顺手拿起周珏剩下的半杯酒,一仰而进,烈酒热辣入喉,呛红了他的双眸。眸光盈盈,似是要掉下泪来。
“同是天涯沦落人,不说这些了,让我们同饮这壶罗浮春,忘却凡尘往事……”
交杯换盏,觥筹交错,从不饮酒的易行云,心里苦涩,被周珏引着一杯杯的下肚,眼前却依旧浮着苏恒的影像,难以挥散——
离镜将手放在苏恒脉前,闭眸凝神,半晌道:“他体流窜着一股气流,甚为猛烈,应该是龙吟玨血性难以压制,苏恒不比往日,此时只是肉体凡身。这块龙吟玨究竟是如何到他的体内?恐怕会命丧于此。”
离镜原以为苏恒只是剑伤不愈,谁知竟是因体内的龙吟玨出现排斥反应,苏恒怕是承受不起。
小七后退几步,腿脚酸软,幸得周朔搀扶才没有倒地。“我不知,那日我夺下龙吟玨扔给苏恒,谁知龙吟玨红光大作,竟跑到苏恒体内,若我知晓这些会害死他,无论如何我也是不会做的……”小七自责不已,若是苏恒有了什么三长两短,如何跟夫子交代。
“如此我们也帮不了他,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他与龙吟玨有些渊源,希望龙吟玨这些年在人间游荡,没有迷失本性,能够认出他原来的主人。”离镜为苏恒掖好被角无奈道。
一时屋内只剩下烛花轻爆的声响,众人皆是无言。楚楚端着人参汤正欲入内,听到离镜一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