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阴暗冰冷的气息如跗骨之蛆,让人很难想象在道观中竟然还有如此诡异的地方。盛亦岩使劲搓搓手臂,过了会儿觉得还是冷,就靠近了前面的烛台,让微弱的一点火气能够驱散一点寒冷,只是这样,他与灵位的距离也变得近了。
“啪!”安静的祠堂里忽然响起声音,盛亦岩抬头看过去,是他面前一个灵位倒下来发出声音。盛亦岩不怕什么鬼怪,微微支起身子将灵位扶好,扫去它上面积攒的灰尘,又重新跪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祠堂里的气息好像又不冷了,盛亦岩嘀嘀咕咕两句,不敢在众位祖师面前放肆,跪得很乖巧。
这之后,祠堂再没有出现过阴冷或者东西掉落的情况,盛亦岩也一直跪倒第二天早上,在第一缕晨光出现时,撑着站起来给众位祖师恭恭敬敬上了香,一瘸一拐走回自己房间。
在他身后,燃起的烛火明明灭灭,像是一双眼睛在看着盛亦岩慢慢走远。
路过莫渊屋子时,盛亦岩拖着疲惫的身体敲了敲师傅的门,里面没有声音,莫渊大概是去练武了,盛亦岩晃了晃有些迷糊的脑袋,歪歪扭扭回到自己屋子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直到日光转凉,渐渐下沉之时,盛亦岩吹破了一个鼻涕泡才打着哈欠醒来。
这一觉直睡了一天,感觉神清气爽,盛亦岩懒懒散散起床,看了眼窗外挂在半空绚烂的太阳,有一种壮烈的感觉。
可怕啊!一不小心着了鬼的道,盛亦岩心都悔死了。早知道就不去那个地方了,一时贪玩毁一生,这个故事明白告诉了他一个道理——远离网吧。
估计以后,盛亦岩对网吧就会躲避不及了吧。
又去了莫渊房间一看,男人还没回来,偌大的道观少了一个人就像少了灵魂一样变得孤寂,盛亦岩顶着鸡窝头坐在道观外的台阶上,等着莫渊回来。
盛亦岩的事情还没完,即使真正伤害人的是魑魅,但盛亦岩作为宿主,还是要收到惩罚才是,不过莫渊作为师傅,代替他去和灵异组负责人谈话,说明一切事由,最后答应了他们一件条件,才将盛亦岩摘了出来。
昶云观就在眼前,莫渊神色间有些疲惫,揉了揉额头,抬眼看见台阶上坐着的人时,刹那间身体的疲惫就消失了。
暖暖的夕阳打在昶云观红墙金瓦上,如琉璃一般折射出耀眼的光芒,道观变得威严庄重起来。
台阶下坐着一个少年,少年脑袋埋在胳膊里,只露出毛茸茸的头发,和半边沐浴在金光下的脸颊。
如玉生花。
莫渊不自已屏住呼吸,就连匆匆的脚步也放慢,轻轻走近少年。
少年被他罚跪在祠堂,似乎是才醒,睡意还未消散,坐着就打起呼噜,一撮绒毛翘起轻碰他露出的手腕,清风一阵拂过便痒痒的,少年身子也抖了抖,依然没有醒来。
莫渊蹲下身拿开那撮碍事的发,本意是想要少年睡得更安稳些,没想到抬眼时,少年已经惊醒,露出麋鹿一般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