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一摔摔实了,就算大块头不想杀人留点力,起码也能让邃敬去医院里躺上十天半个月的。
白源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惊险一幕——
眼看就要头着地的邃敬在极限状态下一个空翻,单膝跪地,反手借力,将两江塔的那个大块头横摔出去。对方就像一个巨大的炮弹一路滚进道路旁的灌木丛,将草地都蹭出一条浅沟来。
但领头的被邃敬反杀了,其他人却没有就此停住,反而因为同伴的遭遇清醒不少,立即就重新形成了包围圈。
白源不再袖手旁观,果断拿出梁倩给他的那个警报器拔掉狗尾巴扔到斗殴中的双方脚下。
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云霄!
不光是全神贯注要撂倒邃敬的两江塔哨兵们,就连发现白源来了的邃敬都没料到对方会来这么一手。这种在普通人听来都很难受的声音,对哨兵们而言无异于声波炸弹,一时间没人还有心思打架,都用力捂住自己的耳朵恨不得变成个聋子。
同时,警报声也提醒了不远处大礼堂里面的人,这边有情况发生。
邃敬强忍着头痛一脚踩烂了那个造型可爱的警报器,跨过横躺在地的对手们来到白源身边:“你这是准备把我跟他们一起杀了吗……”
“抱歉,因为情况比较紧急,而且我觉得这是最快制止斗殴的办法。”见邃敬脸上露出少有的痛苦神色,白源心底的愧疚油然而生,伸手扶住邃敬。
复数的脚步声向这个林荫小道聚拢,带头跑在前面的梁倩跟白源交换了一个眼神,立刻向被她拉来的辅导员喊:“老师你看!真的是两江塔的人在找邃敬的麻烦!”
以往塔与塔之间搞交流赛,互相坑对方的情况也是屡屡发生,今年一直到最后一天都没起大冲突,辅导员还以为自己时来运转了,没想到就在这最后关头收到来自两江塔的“大礼”。他看一眼脸色同样阴沉得可以的两江塔领队,安慰地对梁倩点点头道:“孰是孰非一目了然了,我会跟赵领队商量解决办法,别担心。”
两江塔的领队则咬牙示意跟来的队员把还在地上抱头哼哼的同伴们抬走。
作为被群殴的受害者,再加上又挂了彩,邃敬得以先行离开现场,而白源则作为他的室友,陪他一起去塔医院包扎伤口。
路上,白源看着邃敬额头那道还在渗血的伤口皱眉问:“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那群人里面有个家伙戴了指虎,你说夸不夸张?我看他们是真挺希望我死。”血液顺着眉骨淌下来,有一部分渗入邃敬的眼角,他条件反射地抬手去擦,却被白源一手拍开了。
“小心感染。”
“就这么点伤,不至于。”话是这么说,邃敬紧皱的眉头却丝毫没有松开的迹象,“啧,头好痛。”
“忍一忍,医院快到了。”感觉到邃敬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指下意识的收紧,白源心知对方此时是真的难受,轻声安慰道。
邃敬却在此时闹起了脾气。
“都是你那个破警报器做的好事……我现在觉得脑子里面有十个加强连的人在穿着铁靴跳踢踏舞……”停住脚步,邃敬将头埋在白源的颈窝处,像只委屈极了的大猫,“想点办法把这个声音停下来,我快疯了!”
白源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在警报器被邃敬踩坏以后,噪音就已经停了,但此时邃敬不舒服的模样也不是装出来的,有可能是精神领域都受了一定的损伤,又或者是过度强烈的刺激导致短暂的五感紊乱……不管是哪种情况,确实都是他所造成的,哪怕他出发点是要帮助邃敬。
有些犹豫地抬起左手碰了碰邃敬的头发,白源说:“我试着进入你的精神领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