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他几乎已经要忘掉了孤身一人的感觉,冷不丁回到这种状态,孤独的感觉就像潮水一般涌了上来,几乎让他窒息。
不如,我也出去看看吧。
鹿野走进一家酒吧,点了一杯鸡尾酒,到卡座坐下。
他少见地迷茫了,对他和池念屿的关系。
不相信别人已经成了他的本能。在过去的十八年中,他都在尽量避免和别人的交往,就连当年主动示好的云怀烟,也被他糊弄了过去,两个人从未深交过。
但池念屿是一个意外。自己现在和他朝夕相处,两个人还有童年玩伴这样一层关系,这让他很难毫无心理负担地利用他欺骗他。
可是要让他心无芥蒂地接纳他,实在是强人所难了。
先不说他们二人的性格大相径庭,意见上肯定会有分歧;就说两个人都有的记忆问题,妥妥就是个定时炸弹。
自己现在能躲开记忆的篡改,但是以后呢?
这个问题一天没有解决,他就一天不可能过上消停日子。
而池念屿,谁知道他跟道格拉斯到底是什么关系?虽然他们两个明显是敌对的,但万一他在记忆问题得到修复后,干掉道格拉斯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那要怎么办?
还是道格拉斯的态度给了鹿野启发:对方比自己强大多少都没事,但只要他自以为和自己的关系不一般,就不会伤害自己。
也许,还能帮自己摆脱whale的控制。
六天前,鹿野还会按照这个思路和池念屿半真半假地相处下去。
迎合嘛,只要能达到目的,他不介意委屈一下自己。
但现在,他有点不确定了。
他能感觉到池念屿是真心实意地想和自己冰释前嫌,两个人长久地做朋友。
老实说,他也想。
有谁愿意一直这么孤独地活着呢?但鹿野的顾虑真的太多了,多到他根本就没办法抛下它们,正常地和池念屿相处。
当然,也有他自身性格的问题:长久以来的压抑生活已经让他丧失了与人真诚沟通的能力。
他知道怎么做是符合别人预期的,只要鹿野想,就能得到他人的喜欢。
只不过是从来没有人,能够让他这么做罢了。
一个连自己都控制不了的人,要别人喜欢干什么?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桌前走来一个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