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完好时老周头的脾气还是很好的,可腿瘸后他总觉得周围人看他的眼神不对,所以愈发不愿出门,脾气也见长。
若是平常王氏肯定要和他犟几句,可她现在极为心虚,一句话也没敢反驳就麻溜起身做饭去了。
回想起昨晚王铁树的表现,王氏嘲讽地勾起嘴角,男人啊,没有一个靠谱的,儿子已经没了一个,现在子谦就是她全部的指望了。
想到这她又有些心焦,也不知先生给押的题子谦都背的怎么样了,还是得去问问才能安心。
简单用过午饭,老周头进屋午睡去了,王氏也没跟他说,背了个小包袱就打算去镇上。
周子谦自从上次从家里回来后,就发现书院里多了不少关于他的流言蜚语,他心知肯定是那几个富家子传出去的,可却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比往日更努力背书。
先生说策论不一定准确,因此给押了十道,题目肯定会在这十道里,周子谦顾不上别的,每日就是钻研策论,觉得写得不错后便拿去给先生看,得到肯定就把全篇背下来,到时直接默写就行。
他这几日的刻苦顾诚都看在眼里,心中不免怀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两人住同一间宿舍,说话的机会多,顾诚为人单纯又热心,终于忍不住问了。
周子谦没想到顾诚还会主动和他说话,他都已经做好被排挤的准备了,心知想要翻身只能靠科举。
“唉,当日是我不对,不该没弄清楚就让嫂子免单,我还特意回去问了我娘,嫂子为何当着许多同窗的面泼我脏水,却听我娘说,自从大哥走后,嫂子就一直心气不顺,别说是我了,就是对我爹娘也多有顶撞,可她毕竟是长嫂,我也不好多作计较。”周子谦适时地表现出苦恼和沮丧,果然说服了顾诚。
顾诚没想到看起来乐观大方的江晓背后竟顶撞公婆,还败坏小叔子名声,可周子旭确实是去服兵役了的,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丈夫就是她的天,顿时又觉得不好指责,只叹了口气拍拍周子谦的肩膀。
周子谦心里一喜,知道这是相信他了,对于那些富家子他可以不在乎,毕竟都是些纨绔子弟,上学只为了镀金,四书五经都未必看完,可顾诚是真正书香门第出来的人,搭上他未来有利无弊。
他刚想再多说些江晓的“刁难”,却听门外有人喊:“周子谦,你娘在书院外面等你!”
周子谦一愣,只得起身和顾诚道别,理理衣袍朝院外走去。
王氏不是第一次来找儿子了,知道闲杂人等不可以进入书院,于是便站在一旁的大树下等着。
“娘,你脸上怎么回事?”周子谦皱眉问道,他第一反应就是家里又出事了。
王氏怎会把和王铁树的事告诉儿子,只说去山上摘东西不小心跌了一跤,被树枝刮的,“上次给你的银钱可够?先生押的题背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