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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嘉恒看看余白,又看向床上的唐宁,静了许久,终于开口问:“经过这件事,你应该懂了吧?”

“懂什么?”唐宁却笑。

“我早告诉过你,”唐嘉恒说下去,“这世界就是这样,法律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到处都可能会有让你失望的事情,你不能这样一直逃避。”

余白听得心中一动,这话唐宁也曾说过,就在他向她求婚的那一晚。

一直逃避。逃避什么?她猜不到。

“我也早跟你说过,我做我该做的事,怎么就是逃避了?”儿子却是反问。

父亲叹一口气,似乎努力耐下性子:“你总要成家立业,这个样子怎么对你的家里人负责?”

儿子还是反问:“你又是怎么对你的家里人负责的?”

“唐宁你适可而止!”父亲提高了声音。

余白见唐嘉恒面色不好,知道他已是气极,自觉实在不便再当这个旁观者,让这父子俩又有些话要说又不能说,怕是会憋死。

她于是抽出手对唐宁道:“你们好好谈,我出去买点东西。”

说完便走出病房,回身关门的时候,听到隐约的一句话——“她不一样。”

那是唐宁的声音。

绕着那一层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余白在电梯旁边看到一台自动贩卖机,停下来买了瓶饮料。铝罐滚落,她俯身拾起,再抬头恰好看见唐嘉恒走过来,伸手按了下行键。

“唐律师。”她仍旧这样称呼。

唐嘉恒也还是像从前那样对她点点头,但神色却有些疲惫,像是瞬间老了不少。

余白见他只是看着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变化,转身要走,却又被他叫住。

“你有没有时间?我们聊几句。”唐嘉恒对她道。

“唐宁……在里面等我。” 余白犹豫。

说话间,电梯已经来了,唐嘉恒于是抽出一张名片递到余白手中。

电梯门开,里面的人不耐烦地问一声:“上不上?”倒像是在催促她意思。

她蓦然接了名片,看着唐嘉恒走进去,门又在身后关上。

走回病房的一路,余白都有些恍惚,心想若是没有唐宁这一层关系,唐嘉恒这样的人物塞名片给她,非要跟她谈一谈,那她也算是走上人生巅峰了。

然而,现实中偏偏就有唐宁。她知道,这是一个了解他机会,但其实她更想听他自己说。

进了病房,却见唐宁已经开了笔记本,搁在床边桌上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