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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他们应该是争取到cto那边的支持了,但究竟怎么做的她猜不到,只能试探着问:“那对你会有什么影响吗?”

这个问题,陈锐没有好好回答,只笑了声道:“那要看李小姐还有没有需要贴膜的东西了。”

虽然只是玩笑,王清歌却也在一边表了衷心:“师父,你去跟李小姐说一声,她孙子什么时候再上早教,我负责接送,全程陪同。”

陈锐拍拍她的肩膀,表示这话他听得很是安慰,后来想想大概觉得还不够,又自我安慰:“反正不管怎么说,我这里总比唐宁好一点,他从至呈出来的时候可是把自己住的房子都抵押出去了。本年度最差投资选择,没有之一。”

余白听着,心里又是一坠,却没再说什么,直接转身走出去,在电梯厅打电话给唐宁。

“吃饭了吗?”电话接通,那边便是没头没脑地这么一句。

“还没,你呢?”余白听见那声音,心里却是莫名地安定下来。

“那一起吧,就天通观那边的那家。你先去点菜,我一会儿就到,我想吃……”那边儿开始报菜名。

余白叹了口气,一一记下,挂了电话,步行前往。

天通观距离碳平衡城不过五分钟的路,却完全是另一番天地。窄街,老屋,小饭店,弄堂尽头可以看见对岸金融区的摩天大厦和电视塔,艳紫鎏金的霓虹灯光映在粼粼的江水上,与此岸的陋巷两相对照,有种科幻电影般的荒诞感。

这时正值初秋时节,户外江风送爽,不冷不热,店门口拉出几盏电灯,摆开台面,有几桌客人正在吃饭。

余白挑了张小方桌坐下,照唐宁的吩咐点了鸡汤、盐水河虾和豆干水芹,想了想又跟老板娘要了两瓶啤酒。

等着上菜的时候,余白登进a大的学生论坛,想看看有什么新消息。

早上发的那则声明不出意外地已经被删除了,但她却意外地发现,同一个id上传的视频其实并不只是那一条。

第二条视频是编导专业一个拉片子的作业,混在其他帖子里,安然无恙。

其中选择的段落正是麦叔那期节目中评论过的美剧,那个科幻长篇的最后一季。从头到尾,沙伊菲都没有露脸,只有声音,逐格逐段地分析,解剖,批评,冷而沉静。余白还认得那声音。

那部科幻长篇放完不久,就已经被人骂得一钱不值,许多人号称要给导演和编剧寄刀片,但沙伊菲的这个作业却偏偏想要找出其中的闪光点。初看,只是头上出角,为了特立独行而特立独行,但如果你静下心去听,就会发现她说的那些真的是闪光点,比如那一场长达八十分钟的夜戏,比如最后饱受诟病的结尾,女主圣母人设的崩塌。但为什么女主要做圣母呢?就因为万众期待吗?

与那则声明相比,这条视频点击量寥寥无几。只有一个同是视觉艺术学院的同学在下面留言,说做得挺好,至少见解独到。

余白看着,更加觉得安慰了一些,确信这样一个女孩一定也不会轻言放弃,做出轻生的举动,自己总还有机会找到她,再为她做些什么,不至于辜负了她的那一句——谢谢你们相信我。

但与此同时,余白也觉得惭愧,因为其实只有唐宁一个人是一直相信她的。

那一刻,余白忽然懂了沙伊菲为什么会选择唐宁做她的代理律师,指名道姓,非他不可。既然他会那样倾尽全力地为一个并不无辜的人辩护,自然也不会强求一个完美的受害者。她觉得唐宁一定会帮她,她是对的。

那一刻,余白也忽然记起曾经对吴东元说过的一句话——就是想做一些跟人更加有关的案子,更接近律师的本质吧。

现在再回想起来,那时真是单纯。自以为三十几岁,什么都经历过,第一个小到不起眼的案子,就让她看到颜色,知道自己真的只是个没经过事的雏儿。

唐宁到的时候,余白正筷子夹着豆干,自斟自饮。

“你倒是蛮乐惠。”他看着她笑,搁下肘拐,拉了张凳子在她身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