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回又多了一句:“你要是真想做感动中国的好律师,就干脆专做法律援助的案子,挣不了钱,挣个吆喝也好啊。”
唐宁只是哈哈哈,不接茬。
余白在旁听着,倒是有些矛盾。
自从立木开张以来,陈锐维护着事务所的公众号,官网,官微,甚至还有抖音帐号,经常拿a大法学院唐延教授作为招牌来宣传。
余白从那时起就一直觉得,像陈锐这样一个精刮的人,之所以能够容忍这种视金钱如粪土的公子哥儿作派,多少是冲着唐宁的家世来的。要凑齐一家刑事精品所的基本班底,前公检法成员,技术咖,以及诉讼经验丰富的老油条,他们都有了。但想要请到一位刑法专家做名誉顾问,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而有了唐宁,就能搭上一个唐教授。
余白起初对此有些微的不齿,也看不惯陈锐总那样说唐宁。但经过沙伊菲这件事,她对陈锐又有些改观。而且,客观地来看,陈锐说的也有他的道理。
同样也是经过了沙伊菲这件事,她才刚琢磨出了唐宁选案子的逻辑。他既不想助纣为虐,也不想替民伸冤。他想做的好像就是那种人家都不要做,拿到网上一说,连委托人带律师一起被骂成翔的那种案子。
比如沙伊菲,再比如乔成,24k纯金的大坏蛋,一点辩护空间也没有,一审二审的律师都收手表示不准备管了,他却愿意接下来试一试。
第53章 记第一次去看守所
大凡是小学生都喜欢秋游,也都头疼回来之后要写的那篇作文。
如今作为实习律师的余白,这一天也跟秋游差不多,倘若写成文章,题目便是《记第一次去看守所》。
天高云淡,秋风送爽,二审被判处死刑的乔成,如今关押在a市南城区看守所。该看守所位于二十多公里之外的南郊,从市中心开车过去总得四五十分钟。
两人一早从唐宁家出发,余白还是当车夫,唐宁还是扮师父,上车就检查她东西带没带齐。
“实习证,身份证,介绍信,委托书,委托人身份证复印件……”
余白一一出示。
“被会见人身份证号码。”
余白找都不用找,即刻给他背了一遍。
唐宁点头表示满意。
余白发动引擎。
可车刚开出小区,师父又道:“门口便利店停一下。”
“要买什么?”余白问,心想车里什么都有啊,水,纸巾,以及那啥。
“去给为师买两包利群,普通的就行了。”唐宁回答。
余白看着他,没动地方。她也听说过有不少律师会见的时候给嫌疑人带烟的,但面前这位时时把“律师的个人修养”挂在嘴边,没想到竟然也是这样的老油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