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顾淮云回答,语调慵懒。
游斯宾又拿指头隔空点了点,嘴唇张张合合了几次都没能说出话来,转身进了套房又折了回来,“理由。那你总可以和我说说这么做的理由吧。怎么会想起结婚了呢?娶的还是一个路人。”
这次顾淮云的脚步没有再做逗留,只干脆利落地留下三个字,“不可以。”
陶然在打了108个哈欠后,半眯着眼想擦掉眼角的泪,鼻腔突然发痒,一个来势汹汹的喷嚏就打了出来。
这个喷嚏一下把正在和周公玩拉锯战的陶然拍醒了几分,揉了揉鼻子,是谁在背后说她坏话了?
尔后转念一想,在背后说她坏话都算轻的,那些债主估计连喝她血吃她肉的心都有。
员工工资、货款,还有银行的贷款,甚至是已经支付过订金却没交到货的商家。这两三个月,她一睁眼一闭眼就都是围绕着这些人打转,早已习惯。
陶然用力拍拍脸,开始收拾桌面上散落的账本。
手机响起时,她还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只是余光瞟了一眼来电,尾号显示是四个9时,莫名地慌了起来。
这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但几乎是同一时刻,她想到的是顾淮云。
半跪在地垫上的身体颓然无力地跌坐了下来,在大腿上蹭了蹭手心里的汗,几个深呼吸后,陶然才拿起了不停跳动的手机。
电话接通的前两三秒,谁也没有出声,死寂一般的空白。很快一个浑厚低醇的男嗓从听筒里灌进她的耳朵里。
“我是顾淮云。”
第5章 我们什么时候见一面吧
她可以确定,这是他们第一次接触,甚至她还不知道顾淮云长什么样子,但对这声音,她第一反应是,好熟悉。
这个声音,她仿佛在哪里听到过。
在她走神走得厉害的时候,顾淮云说了第二句话,“喂,你在听吗?”
陶然立即像蜂蛰了一样,清醒过来,用干巴巴的声音回道,“在、在。”
之前还想着对方怎么连个电话都没有,毕竟这个婚姻是他先提出的,但真的面对时,陶然竟怂得想挂了电话。
这个时候她顾不上回忆到底在哪里听到过这把声音,如临大敌一样从地垫上正襟危坐起来。
她和顾淮云不算正面交锋的第一回 合,她竟不战而败。
气恼自己没出息的同时,心底竟隐隐泛上来一股委屈和伤感。
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三个月前,如果有人告诉她,她这辈子会和维扬以外的男人在一起,她会觉得这世界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