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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着自己病人的身份,陶然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揪着他衣襟上最下面的一颗纽扣,玩笑也是开得肆无忌惮,“我感觉我还是心太大,居然有空帮人操闲心,搞不好哪天你也安排一个人来接替我这个老婆的位置。”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狠心的人?”男人从衣襟上摘下她的手,却没有松开,又揉在手心里,用粗粝的纹路摩挲着她的手。

这个动作应该是他潜意识的小动作,就像有人喜欢转笔,有人喜欢压指关节,有人喜欢挤压气泡塑料膜一样,而他喜欢握着她的手,沿着骨骼一圈又一圈地摩挲着。

她想起来一句挺矫情的文案,“我本不是温柔的人,却为你做尽温柔的事。”

丢着上市公司一大堆的事不管,陪她去医院看医生。

看完医生后,他千方百计软言软语地抚慰她,连五层的楼梯都舍不得她走。

她只是随口一提说要吃辣条,他便记在了心上。

先不说他私生子的身份,单单凭着集团老总这个职位,就不允许他有过多优柔寡断的妇人之心,商场上弱肉强食,注定了他要做一个杀伐决断、雷厉风行的人。

温柔不属于他这样的人,用利益来权衡一切才是他应该有的性格。

但他却给了她本不属于他的温柔。这种温柔,甚至是世间其他比他平凡、比他碌碌无为的男子都没有的。

爱上这样的男人不是不可能,而是太容易。

也许是她迟迟没回应,男人的头又低下几分,犹如把自己的姿态都放低了,“真的觉得我这么狠心?”

“我今天和李医生都说了,表现得挺好的,你给我时间,不要随随便便就把我给撤了,好吗?”

她的身体还没恢复,说话的语调还是软的,又是求他的语气,一下子把他的心搅得酸了,乱了,“说什么傻话,员工能撤,老婆也是能随便撤的吗?”

“顾老板,你知道吗?遇见你之后,我就开始走好运了。”

一股淡淡的气流声从顾淮云的鼻尖逸了出来,眼尾染上的笑意削减了眼神里原本的锐利,“现在越来越会哄我开心了。”

陶然轻嗤一声,“我说的话都是发自肺腑的。”

“知道了。”男人将她的手放回被窝。“我先去一趟公司,自己在家可以吗?”

陶然拢紧了被子,“走你的吧。”

顾淮云低低一笑,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她的鼻头,“晚上想吃什么跟吴妈说,让厨房给你做。”

“好。”

男人走后,陶然终于因为精神不济,渐渐堕入睡梦中。但睡得不踏实,更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漂浮在半空中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身体。

灵魂还会游走,告诉她,不要睡觉,不然会做噩梦,梦见上午和李文浩说的那一切。

她想醒来,但眼皮像铅一样重,睁不开。

然后她真的就看到了那个房间,黑色污渍浸满年久的乳胶漆刷过的墙面,墙角凌乱的电线和令人作恶的蜘蛛丝交织在一起。

一张扭曲的邪淫的笑脸渐渐逼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