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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安城,俨然有了浓厚的夏天味道。

临近午时,气温已经升得很高。阳光从紫藤花密密匝匝的树叶中透下来,风都带着挥不去的燥意。

陶然穿着一件无袖长裙,脚上蹬着一双平底小白鞋。早上顾淮云给她硬套上的针织开衫被她脱了,挂在手臂上。

她坐在供人休息的长亭里,用发到的传单当扇子扇出一丝风,懒洋洋地看日头下来来往往的人。

“陶然,是你吗?”

听到声音,陶然下意识地回头。乍看,她没认出人来。也不是没认出人,确切地说,是没敢认。

“阿、阿姨?”

面前的人形如枯槁,整个人瘦得像一张薄薄的纸片。一头干枯斑白的头发稀稀落落,勉强地附在头皮上。一张脸,憔悴得像一颗风干的核桃。

只有眼神,还能看到曾经的模样。

陶然在脑海里快速地算着和沈钰有多久没见了。有一年吗?好像没有。可是,为什么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震撼的,痛苦的,惋惜的,但更多的是无法接受。

维扬的长相像他妈,年轻时候的沈钰她没见过,但年老后的沈钰是她见过为数不多的没被岁月败过的美人。

沈钰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手上戴着病人身份识别的手环,不提她判若两人的尴尬和困窘,只简单地问,“你怎么在这里,是生病了吗?”

陶然穿的是宽松的棉麻长裙,再加上胎儿的月份小,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她孕妇的身份。

时间不过短短一年,再见早已物是人非,其中的故事,陶然刻意回避过,含糊其词道,“我是来做体检的。”

“结果没事吧。”沈钰的问话显出几分真诚的关心。

陶然笑着点头,“嗯,一切都是正常的。”

“那就好,那就好,”沈钰面容憔悴,连精神都略显恍惚,“人呐,最重要的就是健康,没有健康就没有一切啊。”

可是沈钰看过去就不可能得的是小病,陶然忍不住问道,“阿姨,您是……”

后半句话她没敢问出口,卡在喉咙间,像卡着一块尖锐的石子。

“阿姨是重病,看了好久了。没事,人吃五谷杂粮,哪能不生病?再说,人迟早都有这么一天,我早想开了。”沈钰比她坦然,接下去把话说完。

都说了是重病,陶然觉得说什么安慰或者祝福的话都是多余的,咽下吼间如鲠在喉的酸涩感,直接问道,“阿姨,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量开口。我的手机号码没变过,您应该有。”

也许是陶然的这句“没变过”,揭开了两人心知肚明的遮遮掩掩,沈钰的面容变得悲戚又凄婉,“陶然……”

“阿姨,有话您直说。”

沈钰未语眼眶里已先有泪意,“维扬……那孩子苦哇。都是我拖累的他,要不是我生病,当初他也不会……”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