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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板,你想想,你是什么身份,我一个濒临破产的小厂的头儿,哪儿敢肖想你啊?对不对?对我而言,你就是那天边的月,池里的荷,只能远观而不能亵玩焉啊。”

陶然机智地拍着顾老板的马屁,总算把这一关给通过了。

“怎么,对常律师和周先生的事感兴趣?”

陶然支着下巴,对着男人眼睛放光,嘴角翘得很高,“嗯,感兴趣。”

男人抬手揉了一下她的前额,“正事都没见你这么积极的。周应该是拒绝常平了。”

“周先生拒绝了?”陶然的语气里全是浓浓的讶异和失望,“常律师多优秀的人,干嘛拒绝。找一个和自己性取向一样,多难找。”

“那是在你看来。”

陶然撅了撅嘴,表示不同意,但她无法反驳。

“其实这个社会对同性恋还没那么大度宽容,周应该也是害怕被人知道自己是个同性恋,所以才特意隐藏起来。”

“不能因为常平和他一样,他就要接受常平。他也有自己的感情取舍,喜欢谁,不喜欢谁,都是他的权利。”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能接受常平,那常平的家人会接受他吗?这个社会会接受他们两个吗?这些都是需要谨慎思考的问题,不是脑子一热,谈个恋爱就没事了。”

顾淮云说完话,陶然陷入沉默中去。

爱情是伟大的,但这个社会是自私的。如果没有万全的准备,又如何抵御得住蜚短流长,又如何抵抗全世界异样的目光?

“那就这样,什么都不做?”陶然不免失望道。

男人柔和的目光投放在她脸上,似乎是在不舍得她眉间的那频蹙起,“那就看常平要不要追到底,还是就此罢手。也要看两人的造化了。”

后来,顾淮云的担忧一语成谶,两人走过来一路坎坷,也一路荆棘。

晚上陶然留在医院,日用品、还有换洗衣物让余秀钦整理好,叫季博送到医院来。

“小星一直问你和顾先生什么时候能回来。”电话里,余秀钦跟陶然传达小男孩的想念。

“还要几天。我明天让人带他出去玩,这样他就不会一直惦念着。”

电话收了线,陶然想,小男孩的父母当真是铁石心肠,这样乖的孩子也舍得丢弃掉。

晚上,毕竟刚动的手术,顾淮云体力不支,早早便睡下。陶然搬了一张单人床,紧挨着病床。这样,她一伸手就可以摸到男人。

夜里男人有什么需求,他也可以摇醒她。她怕自己睡太死,男人叫不醒她。

10点多,护士过来测最后一次体温的时候,顾淮云早已睡着。

陶然接过体温计,像对待五六岁的小男孩一样,轻声地诱哄着,“顾老板,我们测个体温哈,睡你的,抬一下手就好。”

男人没有清醒,倒是很配合地任由她将体温计夹入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