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喜欢看热闹。”严谌盯着艾莉卡的方向,为他介绍道,“那边是跟我们一路的梁先生,他要是跟你说话,我建议你别理他。”
他一来,那边的一行人率先动身,原来所有人都在等他。
郁臻趴在栏杆边,看他们离开邮轮,上了一艘白色三层游艇。
他歪头看严谌,疑惑道:“俱乐部不是在船上?”
“在,不过是一艘你没见过的船。”严谌朝他伸出手,“走吧。”
船尾拖出一条似雪白冰层的宽阔浪迹,巨型邮轮在海面渐行渐远,微茫的灯光隐于迷雾中湮灭缩小成一粒星光。
感到背后有人靠近,郁臻回神转过身——
严谌端了两杯起泡酒,还没递过来,他就说:“我不喝酒。”
对方执着地递到他手边,道: “一点点。”
郁臻接下酒杯,低声道:“我不想喝,我只想吃糖。”
严谌怀疑自己听错了,确认道:“糖?”
郁臻忙不迭地点头,“巧克力也可以。”
“酒是梁先生送的,不喝的话他会为难你。”严谌侧过肩,让他看自己身后的场景——
梁先生坐在圆桌边,左右立着两名高大的男人,手里摇晃着窄细的香槟酒杯,艾莉卡正在他耳边小声说话。
“他又没看我……”郁臻用同等微弱的声量道,他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拉扯严谌的袖子,“你帮我找到糖,我就喝。”
他细声细气说话时,声音是软的,略带黏稠感;于是严谌如他预想中的一般,无奈地同意了。
待严谌一走,郁臻背过身面朝大海,无声无息地把酒倒了。
“没有糖,只有巧克力。”严谌的声音再次响起。
郁臻转回来,空酒杯放进严谌手里,从小托盘里拿了两块巧克力,心满意足地笑道:“谢谢。”
他的手指一松,巧克力落到脚边,身体一个不稳往栏杆倒去——
船在摇?还是海啸?他扶着冰冷的栏杆,视线昏花,下方的海面风平浪静,近处严谌站得笔直。
只有他站不稳。
眩晕和无力感排山倒海地覆盖了他的四肢百骸,呼吸因心率变缓拉得冗长粗重……
怎么会?他明明没喝那杯酒。
严谌把托盘和杯子交给身边的人,走近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昂起头,“不好意思了,还是不放心让你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