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彧被掐疼了,轻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松,并笑着说:“姐姐,生死有命。”
就像我们生来就是一对姐弟,哪怕你不想要弟弟,我不想要姐姐,但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傍晚时间,他照常出门散步。
他顺着风的方向,他逛去了生产区的农田和果园。
峡谷是一块天赐的避难所,阳光和雨水充沛,能种植各类粮食蔬菜和瓜果,田间的农作物长势喜人,绿油油的小麦将田埂淹没。
这里暂时没有资源紧缺的问题,甚至再多养一倍人也并无不可。
所以听见养子以食物水电短缺为理由反驳营救计划时,格蕾塔会那般愤怒。
拙劣的借口总容易刺伤人心。
第二天格蕾塔批准了他的申请,让他去找救援小队的新队长报道。
在会议室他果然遇见了那天开会坐他旁边的组员,一位说自己很爱女儿的父亲。
接下来一周的生活,被会议和集训填满,这回他不能再偷懒打瞌睡,要辅助制定详细的计划和流程,统计本次行动所需的物资、弹药、血清抗体;并参加模拟沙漠生态环境的体能训练,恶补欠缺的生存常识。
他干脆住进外勤组的办公室,以便分担琐碎的文书工作,让其余有家室的人匀出更多时间和亲友相处。
纵使答应得义不容辞,但到了离别时刻,那些人仍是抱着妻儿哭得泣不成声。
杜彧在最后一晚回了家,今早他离家前已经和杜玟告别过,所以临行前杜玟没有来送他;她固执地认为说再见意味着再也不见,那不如免去这一面。
省去了和亲人朋友依依话别的环节,杜彧猜想自己绝对是第一个上车的人,不料车内早已坐好了两个比他还洒脱的独行侠。
他简单地打过招呼,随便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阖眼闭目养神。
野外露宿可没多少时间睡觉,抓紧一切机会休息才能存蓄体力。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夹带着雨雾的冷风吹醒,浑身凉透。
三辆沼气供能的户外装甲车载着十二名队员和充足的物资驶出了峡谷。车队正在翻越5000米海拔的高山,四面寸草不生的山巅覆盖着斑点状的白雪,如同一头头伏卧安眠的梅花鹿。
——又像淋了糖霜的巧克力蛋糕。
杜彧关上窗,将高原地带的刺骨寒风隔离在防弹玻璃外,待脸颊手脚逐渐回暖,他剥了一块黑巧克力放进嘴里,浓郁的苦涩和甜腻在舌尖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