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如此等待，如此未知，才更让人胆战心惊……

股间那剧烈的疼痛和自己四肢上包扎著的纱布，都一再的提醒著他，那是一场真实的恶梦，而现在明明生活在现实中的自己，才是虚幻的。无论章文礼怎样的表现，无论他的目的为何，自己与他，都是没有办法再相携著走下去了。这一点，李文章十分的清楚。

李文章啊李文章，不要相信这个人，这个人现在的表现，只是为了下一次让自己受到更狠的重创！无论他说什麽，无论他做什麽，都，不要相信……

可惜，他李文章，从来都“记吃不记打”，才会一次又一次的……被这同一个人……深深的伤害……其实，如果自己可以少爱这个人一点，就可以潇洒的离去……

那麽，这一次呢？这一次，会是一个好的开始吗？会有一个‘happy ending’吗？

这一次，他真的，下了很大的决心……

呵呵，别傻了，即使在梦中，李文章都会觉得这样想著的自己，是那麽那麽的可笑。更何况，现在的自己，是生活在这麽一个残酷的现实中啊。

眼前，那个人，还在为自己而忙碌……李文章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再次随著他而动……哪怕自己，骂了自己不止上万遍的‘犯贱’！！

唉！！

第二十三章 转变（三）

话说李文章这一昏迷就是半个月，可急坏了章文礼。章文礼的别墅此时都赶上一个小型的医院了，设施那叫一个齐全。章文礼衣不解带的照顾著李文章，几天都没有合眼了，公司也不去了，就在家里“远程遥控”。那形容憔悴的样子，怎麽看，都不应该是装出来的吧？当然，除了喜欢虐人、又喜欢自虐的变态之外……至於章文礼是不是这样的人，也就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了。

李文章此时就正在被章文礼哄著喂饭呢？！（汗，多麽惊悚的一幕啊！）

“还是我自己来吧。”李文章真是不习惯这样的章文礼。总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就是做梦都没有肖想过自己和他，还有这麽“和谐”一天……

“你看你那手，勺子都拿不好了，还逞什麽强？让我来吧。文章，我知道，我错了，对不起，那一天是我下手重了，对不起，我也不知道那一天是怎麽了，就突然……我知道，无论我们之间有过什麽过节，我都不该对你下那样的死手……真的，我现在都恨死自己了。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相信的。只是，我还是要说，那一天，後来，我真的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麽，直到你像死了一样的躺在那里，我才知道，我做了什麽蠢事。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原谅我了……我，我一定是疯了，那一刻，我，我，我……算了，现在说什麽都没有用了。文章，这几天里，我是真的想通了，就算曾经你对我做过不好的事情，我现在把你折磨成这样，也的确是太过份了。既然伤害已经造成了，我也说不出什麽来为自己辩驳，而且我也知道，无论我再说什麽，在你的眼里，都只会以为是我在为了掩盖事实而找的借口，可我要告诉你，我是真的很後悔。你就让我再为你做点儿什麽吧。不然我的心里太不好受了。文章，看在我们相识一场，就给我一个最後的心理安慰吧，算我求你，好吗？我们过去那点子破事，现在就算你来我往，都过去了。文章，你快点好起来吧，我等著看那个再次生龙活虎起来的你哦。真的很期待。文章，等你好了，我就放你走，好不好？你不是最想要的就是自由吗？我给你啊……这一次，我说话算话，相信我，好吗？所以，文章，一定要快点儿好起来啊。”章文礼一边端著粥碗，一边殷切的看著李文章道。那声音那叫一柔和啊，听得李文章都要崩溃了！

说真的，李文章万万想不到章文礼会对自己说这麽一番话！这对於此时此刻的李文章来说，无异於是“天上掉了馅饼”一般的好事啊！堪称“天籁之音”也。自由吗？很大的诱惑呢。是啊，文礼，对於自由，我是真的很想要，可是我更想要的却是……呵，与自由比起来，你，才是占据了我内心深处最重要位置的啊……如果可以与你永世相守，如果可以与你相知相许，那麽，我可以舍弃，我所拥有的一切。真的，只要你肯，好好的面对我。不过，我知道，这只是我的妄想，别说是这辈子了，就是下辈子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退而求其次，能得到自由也好啊……也好……

一时的冲击让李文章忘了反应，待反应过来之时，那满眼的不可思议和‘兴奋’，好似能把一向都平凡的他点亮一般，看得章文礼一阵的恍惚……也，心不由为之而动……在纠结、愤怒与欣慰中……挣扎，不休……

只听李文章颤著声音不确定的问：“真的吗？”文礼，别再给了我希望，又把我推向更深的绝望，好吗？这一次，这一次……

如果真的要分开，就请分得彻底，如果真的要离开，就请走得干脆……

章文礼，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被自己最爱的那个人伤害，是多麽的生不如死……

章文礼看到李文章那发著光的双眼，心里不由沈了又沈，李文章，你就这麽希望离开我吗？哼哼。这让他怎麽能够不难受？刚刚想通了一切，想要有所挽回，没有人知道，这半个月里，他章文礼是过著什麽样的日子，也没有人知道，当医生说，这个可恶的家夥，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的时候，他所受到的打击有多大……那一刻，他几乎有了一种“万念俱灰”的错觉。可李文章却……终於，盼到他醒过来了，可一切……早已经变了样子……他要怎麽办？要怎麽去改变？

刚刚那一番话，尤其是关於想要放李文章自由的那几句……章文礼其实也只是试探了李文章一下，想要看看，这个家夥会是怎麽样的反应……想到看看，这一切，是否还有丝毫的改善余地……看来，已经晚了……是啊，早就应该看清的……

得到这样的反应，其实也在意料之中，李文章那个样子，就好像是中了大乐透的头奖！！呵，章文礼苦笑，无论是什麽，不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嘛，活该……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心，还是，不由自主的十分郁闷就是了。当然了，他既然说出了这番话，那是一定要作数的，这一次，和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同。只是，这麽快就要天各一方了吗？

曾经，他设想过很多种与李文章在一起的结局，这麽平静的说分手的一种，却是……

可惜他章文礼现在才肯承认，对於与眼前的这个人再也不能相见，他是万分的舍不得……万分的心痛不矣……万分的，不甘、不愿……

已经晚了啊……就算自己承认自己一直都对这个人抱著一种名为“喜欢”的情绪，就算无论这个人怎麽对自己，自己也一直把这个家夥放在心里……就算……那又怎麽样呢？这个人，还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自己的身边。也许，还有某个人，正在等著他的投怀送抱……而自己，呵，事到如今，自己一个受害者竟然成了最可笑的那个人。是啊，自己，那麽折磨了他之後，又有什麽脸去留这个人？去说服这个人，留在自己的身边？与自己，好好的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