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一时情急,没有注意保持芸熹的人设,不过幸好她本身的性子和芸熹没有太大出入,倒不至于被看出端倪。
这边娄一竹脑子还放着空,后头就传来了傅骞清冷的毫无感情的声音:“郡主怎懂验尸之术?”
娄一竹脚步一顿,回头看他,突然发现傅骞的眉骨间有一道疤,给一张俊逸的脸平添了几分煞气,很有味道,介乎邪佞和清冷之间。
这是芸熹五年前遇刺,傅骞为了救她被一只袖箭刺过留下的。
在芸熹十岁的时候,傅骞就被安王安排暗地里守护郡主安危,芸熹讨厌束缚,傅骞不爱说话,两人基本上只是救人和被救人的关系,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过。
娄一竹也不知道傅骞在书中担任什么角色,不过他大概率不会发现她是假芸熹。
暗暗在心里斟酌一番后,娄一竹垂下眼,轻咬着唇疑惑道:“这不寻常吗?近来我看了好些诡诞话本,多少也懂一星半点。”
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傅骞嗯了一声就再没了声响。
刚准备入戏的娄一竹有些不自在,她无奈转回身,继续向前走,两人相顾无言,只能听见周遭嘈杂的叫卖声,嬉闹声。
正值酷暑,天色分明炎热的很,娄一竹却无端觉得清凉。
约莫还差半柱香的时间就能看到王府,然而娄一竹走着走着,突见身边的行人议论纷纷的朝南边河岸跑去,个个脸上挂着惊恐。
又发生什么事了?娄一竹心中突然涌上一丝不妙。她回头看了一眼傅骞,便跟着人潮向着南边河岸一路小跑而去。
娄一竹到的时候已经里里外外挤满了人,人叠着人,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只从嘈杂的讨论中捕捉到“死.人了”“头”“造孽啊”几个词。
正当娄一竹涌上几分恼意之际,一双手从身后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只听见耳边渐渐响起了风声,一阵天旋地转后,她发现自己飞了起来。
衣诀翻飞之时,鼻尖又闻到一股熟悉的松木冷香,不过片刻,她就越过了人群,稳稳地落在了最前头。
那是一颗被头发胡乱缠住的球状物,同样是从颈间被人一刀砍下,刀口处已然溃烂,被水泡的发白。
娄一竹深吸了一口气,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缓慢地将纠缠在一团的发丝分拨向两边——
看到尸首的模样,娄一竹手一抖,短促地惊叫了一声,将树枝扔进了河里,她大口地深呼吸,下意识地抓紧了傅骞的手臂,肌肤间传来的热度让她渐渐镇定下来。
娄一竹已经不敢相信她的眼睛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看这颗和今早的那颗长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