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一竹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她看见六夫人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那双眼睛分明生的极为妩媚,眼底却是空荡荡的,看不到半点生气。
六夫人的双眼又半敛下来,嘴中还唱着不成调的曲子。
“夫人,芸熹郡主来了,这曲儿待会儿再唱吧……”小丫鬟脸上一紧,小声地提醒了一句。
娄一竹微笑着摇了摇头,示意她别扰到六夫人。
六夫人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旁若无人地重复唱着同样的调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手中的团扇,双目涣散,也不知究竟在看向何方。
娄一竹也不急,坐在了下人端上来的凳子上。不知为何,那股奇怪的情绪渐渐淡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虚。
曲终,声止。
怔愣间六夫人已经停下了哼唱,不知何时她已经从秋千上跳了下来,站在了娄一竹面前。
“是妾身大意了,怠慢了芸熹郡主。”
六夫人的声音和她整个人一样,柔柔的,像是风一吹就要倒了似的,她也没什么兴致招呼她,只是颔了颔首。
“六夫人言重,您唱的曲儿芸熹很是欢喜,能否问问这是什么曲子?听上去倒不似中原之地的调调。”
娄一竹也站起身来,朝她笑了笑,好奇地问了一句。
她心里清楚自己的反应绝不会是巧合这样简单,而一切都来源于这首莫名其妙的曲子。
听闻此言,六夫人黯然无神的脸上竟破开了一个生动鲜活的笑,她抬起那双极其妩媚的眼眸,对上娄一竹的目光:
“妾身也是多年前偶然听得此曲,从此再也忘不掉。传言这是萨拉族的民间歌谣,他们都说听不懂,没想到郡主竟能识得其中美妙。”
六夫人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了知己,声音越来越高,竟伸手抓住了娄一竹垂着的手腕。
在芸熹的记忆里,萨拉族是这个世界的一个偏远小国,早在二十年前就泯灭于天灾,族人无一生还。
相传萨拉族人会神秘巫术,善制奇蛊,能与神灵共情,而他们灭族的原因,也是因为僭越了神明。
萨拉族向来神秘古怪,这样一来,这曲子的诡异调子就变得合理起来。
“芸熹竟然喜欢,不若看妾身上台为你唱上一段。”六夫人的双颊冒上了微微的红晕,拽着娄一竹的手就往戏台子走,根本不给娄一竹反应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