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品宣紧随其后,但走着走着他愈发觉得如芒在背,就像是被丛林里的暗光给盯住了似的,他动了动发凉的脖子,快步走了。
芸竹远远地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转身面对傅骞,抬手想要去碰他的面具。
只见傅骞一个侧身,与她拉开了距离,他的眼底黑的生寒:“二小姐请自重。”
芸竹笑容一僵,收回了半空中的手,她柔柔弱弱地垂下了眼眸,看上去好不无辜:“阿竹做错什么了吗?你为何每日都带着这面具……说起来,阿竹好生羡慕姐姐,她心悦林公子这么多年,如今终于尘埃落定了。”
她一边状似感叹地说着,一边打量傅骞的神色。
傅骞的眼底愈来愈黑,黑到让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他没说什么,只是又后退了一步,回到了往日无声无息的状态。
芸竹自觉该说的都说了,也就没再强行撬傅骞的话,兴致缺缺地回院里去了。
如今什么都好,只是暂时去不了衙门,但是她并不太在意。
三日后——
林品宣父亲是皇帝亲命的巡抚,五十大寿的派头自然小不了,几乎全上京城的街坊百姓都在谈论此次的盛大宴席。
听闻林府摆了几乎百席,宴请了全上京所有达官显贵和身名远扬的文人墨客,不仅摆满了偌大的林府,连府外排起的长队都沿到了十里开外,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不少人都特意前来凑个热闹,虽无请柬,但舞狮的、唱戏的各类杂耍班子都在林府周围汇集,活生生画出了一幅与民同乐的光景。
娄一竹是跟着安王府一大家子人来的,原本她还疑惑燕玖为何不做阻拦,后来问了才知晓安王早就知晓此事,特意准她前去赴会。
王府的车马一到,前面的人都自觉让出了一条道,由娄一竹打头,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进了林府。
林府内清幽别致,让外人一看便知林大人是有书墨在肚,只是随处可见的琉璃瓦和玉石宝瓶同样显露出林府的浩荡家产。
“诶诶,那可是芸熹郡主?郡主容貌果然如传闻一般惊人绝世……”
“嘘,听闻芸熹郡主如今已然接管整个安王府了!”
“是真是假?可我前些日子才听闻郡主助衙门探查石貔貅的命案一事呀。”
娄一竹听着耳边的闲话,突然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是否过于高调了,怎么这些人什么都知道?
小盈和燕玖一左一右地跟在她身后,随着她落了座。
原本平常日子燕玖应该与傅骞一样隐入人群之外,只是因为今日生人众多,他们二人都紧跟在她和芸竹身边。
娄一竹和诸位夫人坐的都是女眷的排头几个,可以清楚地将四周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