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一切,都应证了娄一竹那个看似荒诞的猜想——林品宣根本不会写文作诗, 所有的名作都是李云帮他写的,李云就是他养在暗处的枪手。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李云家里遍地都是林品宣作过的诗词。
娄一竹默不作声地将信件全部塞回了木匣子里,她要把这些信拿给魏敛之他们去核对字迹才能作出最后的判断。
傅骞的手突然伸到她面前, 娄一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要帮自己抱匣子。
把匣子放到他手上, 娄一竹拍了拍身子打算离开。
临走时, 她的余光又瞥见了书案下方的木屉, 下意识地,她伸手拉开了——
里面塞满了一屉的纸团子, 她随意挑了一个展开,发现纸张虽未曾发黄,看样子是才写没过多久,但已然皱的不成样子,就像是被人狠狠揉捏发泄一般,连上面的几个字也如鬼画符一般。
“奈何奈何又奈何,奈何今日雨滂沱……”娄一竹情不自禁地念出了声,念到尾处,她脸上浮出了欲言又止的意味。
这不就是小儿打油诗吗,林品宣还声称自己是第一才子呢,就这些词,换她来也可以随口胡诌几句。
“嗯?”傅骞本背对着她,听完一愣,转过身来挑眉看了她一眼。
娄一竹将纸团揉了回去,又抓了几个团子全塞进了衣袖里,打算回去好好细品一下。
她走过去晃了晃傅骞的手臂,啧啧感叹道:“刚才这诗,你说作得是好还是不好?”
傅骞并没看见她方才的动作,还以为是她自己作的,那张冷酷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茫然。
他迟疑了一下,摇头道:“很好。”
明明说的是好,却在摇头,身体动作和语言不一致,明显就是在撒谎。
娄一竹盯着傅骞的眼睛,脑子里一个念头一身而过,她眼珠转了一转,勾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她拉长声音道:“是吗?那我再给你作一首——”
见傅骞一副愿意倾听的模样,娄一竹踮脚凑近傅骞的耳朵,语调暧昧地唱起了前些日子在书里看到的十八摸。
傅骞本听得仔细,听着听着才发觉有什么不对,他身子一僵,耳朵越来越烫。
娄一竹正唱到兴头上,下一句词就要脱口而出,这时,一双带着凉意的手就捂住了她的嘴。
她的耳边传来了傅骞颇有几分咬牙切齿意味的声音:“郡主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