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她到底向蒙塔提供了多少情报。
魏戎挥袖转身,甫一迈步又停了下来,他转过头来看向娄一竹, 嘶了一声:“芸熹倒是有些才能在身上, 是本将小瞧你了, 若不是你,这细作不知要害我大昭多少人的性命, 李参军,你说是不是?”
被忽然叫名字的李参军一愣,不情不愿地粗声应了一声。
“多谢魏将军赞誉,也是凑巧罢了。”娄一竹莞莞一笑, 她知道这魏戎的话别有深意。
魏戎突然笑了一声,语气骤冷:“今日之事只能在场你我知情,芸熹明白本将的意思, 是吗?”
压迫如倾潮般朝她袭来,娄一竹呼吸一滞, 面色不改地颔首称是, 打量着魏戎的脸色转身退下了。
帐帘一合, 将里面的场景彻底掩盖,娄一竹不露声色地走出营帐, 她在周围找了个隐蔽的沙坡,准备在此等周世尧出来。
对于王姨之事,她心中尚且还存有疑虑。
例如王姨为何在事发后听到魏戎的名字后反应如此奇怪,以及她若是想杀刘指挥使,为何要跑到魏戎的帐子去下毒,难道她早就知道刘指挥使会在那里吗?但是这件事刘指挥使分明做的足够滴水不漏了。
还有,当晚刘指挥使深夜隐秘前往魏戎帐中的原因呢?有什么事不能白天再说?若是密谋什么重要军情,魏戎又为何带着周世尧乔装出了军营,他们去干了什么?
这些疑虑在娄一竹心中翻滚,但她不能在方才说出来,除非她不想活了。
其实她已经隐隐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想,她想向周世尧去证实。
她知道,周世尧是唯一一个不会因为她知道的事情太多而心生猜忌的人。
也不知等了多久,连天都逐渐暗了下去,娄一竹打了个哈欠,才瞥见陆陆续续的将领从魏戎帐中出来。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周世尧才最后一个掀帘而出,随从见他出来,立马捧着一件大氅上去替他披上,只见他转头对里面说了一句什么,才起步离开。
所行之处,皆有人面露畏惧向他躬身行礼。
娄一竹看着这一幕,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养了很久的小土狗突然被原来的主人带回去了,说他是赛级犬,她养不起。
在周世尧快要从她眼前擦身而过之时,娄一竹才惊然回神,小跑到他的身前。
周世尧见了她动作微顿,在确定周围无人后才冷冷地看了一眼身边的随从。
随从的目光在娄一竹脸上飞快地划过,他像一只惊弓之鸟,战战兢兢地就跑开了好几尺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