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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随便给札克一洗就好的和晖,看着异色瞳少年头发上已经是第三道却依旧发黑的泡沫,有些绝望。

和晖才不顾异色瞳少年身上的伤口,反正死不了。好在少年听挺能忍痛,除了几声闷哼完全没有反应。

最后,金发少年放了水,把异色瞳少年按压在浴缸里,闻着香波的味道告诉他:不许动,没有我的命令不能起来。

又给札克下了个幻术暗示,和晖出了酒店门去药店买药和绷带。

又把泡了个澡的札克几乎搓掉一层皮后,和晖才允许异色瞳少年披着浴巾离开浴室。吹干头发擦干身体后,金发少年拿出一把手术刀,桌边点了一根蜡烛,又是对着札克说了那两个字,“过来。”

被幻术模糊了思维的异色瞳少年很听话,和晖用火烤了烤手术刀,将泡发伤口上的腐肉切出,新鲜的血腥味又涌入和晖的鼻腔。

趁着血液还没流出,和晖一把用酒精给伤口消了毒,撒上止血药和消炎药,继而动作娴熟的缠上绷带。

等所有的伤口处理完,札克差不多已经恢复成了之前全身绷带的样子了。只是现在的绷带,洁白又干净,还带着淡淡的药味儿。

少年的身材很瘦弱,和晖就给他套了一件自己的衣服。随后打开了自己从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带回的袋子,拿出一块面包递给札克,“喏。”

幻术早已解除,札克呆呆的坐在沙发上。

他不是感觉不到疼痛,而是习惯了疼痛。在他杀掉了孤儿院那对男女后,被警方通缉,后来磕磕绊绊的逃到了黑街,并在那里苟延残喘至今。

饥一顿饱一顿,没有避寒的衣服,没有遮风挡雨的屋子,他就像亡灵一般在黑街徘徊着,而向他一样的同龄人也有很多,可他们不需要同情,他们是生存的竞争关系,经常为了一块发霉的面包你死我活。

身上的伤口麻麻痒痒的,和以往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却不难受。

黑街不是没有医院,只是价格高的吓人。札克曾在一间诊所后的垃圾堆里捡绷带时听到过医生的叙述,「伤口痒了,就代表快好了。」

骗人。

他曾见过身上已被虫子爬满的人在角落里滚来滚去,叫嚣着好痒好痛,然后第二天他再经过的时候,那个人就死了。

痒,他在自己的伤口也曾感受到过。伤口流出了黄色的流体,肉的颜色也变了,还散发出难闻的味道。札克只能拿捡来的二手绷带把它一圈一圈的缠起来。

他想起了那个在“痒”中死去的男人。

他也快要死了吗?

接着,仿佛做梦一般,他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坐在一个干净的地方,身上的伤口酥酥麻麻,那个按着他脑袋的金发少年,递给了他一片面包。

异色瞳少年机械的咀嚼着,突然有了几分恍然大悟的感觉。

啊,果然是做梦,他连面包的味道都尝不出来。

困倦袭来,札克闭上了眼,倒在沙发上沉睡了过去。

森鸥外肯定是不会亏待和晖的,在前任首领去世的半年多来,港黑的外部收入几乎都来自和晖。他为和晖订的酒店,是豪华单人间,虽然有着长沙发,办公桌椅,甚至自带冰箱……可单人间的床终究只有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