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在哭……鳞泷先生,义勇一直哭个不停啊。」
那个时候,义勇刚刚失去了唯一的亲人,他的姐姐茑子为了保护他而被鬼杀害了,小小的义勇什么都做不了,只有哭,每天不停的哭。
后来,在和晖、锖兔、真菰的陪伴下,义勇渐渐走了出来。甚至在听见和晖的「别哭了」能够一秒收缩眼泪。
但他的泪腺依旧很发达,握刀久了手疼会哭,小磕小碰会哭,甚至晚饭抢不过和晖锖兔也会哭。
和晖甚至都怀疑义勇是水做的。
「为什么我的面具……」黑发少年捧着鳞泷左近次为他做的面具,感到很疑惑。
锖兔的面具是右脸的疤痕,和晖的面具是金色的纹章,真菰的面具是细碎的小花。
唯有他的面具……在眼尾处点了两抹红,像是狐面在哭泣一般。
金发少年笑嘻嘻的戴上自己的面具,遮住了脸,「因为义勇最会哭了啊。」
但从六年前起,义勇一次都没再哭过。
他觉得自己的眼泪在金色狐面染血的那一日,就已经流干了。
可眼前的景象实在过于真实,义勇曾无数次梦见过,如果……如果和晖活下来了,他们的未来会是怎样的呢?
一定是像和晖的头发颜色那样,闪着金色的阳光吧。
富冈义勇眼眸里凝结的雾霾忽然消散,厚厚的涂层遮住了他的眼瞳的蓝色,使得那抹蓝变得灰蒙蒙的。
金色的阳光重新透过云层,带来的却不是普照大地的阳光,而是太阳雨。
与真菰大声的发泄不同,义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就是静静的,静静地望着你,雾蓝色的眼眸淌出一滴滴泪水,盈满了眼眶。义勇的皮肤很白,他那酝红了眼角反而比泪水更引人注意。
如果不是看着这个人的脸,轰乡根本察觉不到他是在哭。
恍惚之间,轰乡总觉得也有这么一双蓝眸,眼睫毛上都沾染了泪滴,道不明的情绪涵盖在其中,眼尾殷红,默默的与他碧玉一般的清冷的目光对视。
半晌,金发青年叹了口气。
今天之前,他都不知道自己是颗行走的洋葱精,让别人心酸又流泪。
“别哭了。”
抬起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摸上了黑发青年的发顶。
富冈义勇比他矮了半个头左右,可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格外融洽。这个动作看起来并不别扭,像是无奈的兄长在安慰低落的弟弟一般。
虽然不知道理由,但估计和刚才那个少女一样,都是看到他想起什么了伤心事。
轰乡的手帕已经给了真菰,他只好用自己的手抹去黑发青年的泪水,指腹触碰到眼皮,晕开泪水翻揉上去。义勇没有丝毫的排斥,反而像猫一样靠过来的一点,发尾似乎也像猫尾巴一样晃了晃,明显一副依赖的样子。
这很不妙。轰乡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