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杨华嘴角一勾,伸出舌头舔-舔上嘴唇,色-眯-眯地说:“老孙,你家这朵花骨朵儿,可别让别人趁了先。”
当时,顾蓁准备送茶水进去,在门外听了这话,半桶冰雪浇下头来,心中咯噔一声,这是……在说她?
幸好当时孙庆周还没喝昏了头,摆了摆手,后面嗡嗡乱乱的说了些什么话她也没听清。
此后,顾蓁时时刻刻堤防着杨华,远远见了便躲了。岂料今晚,还是没能躲过。
看着紧紧放在自己胸-上的手,是了,一定是他,她心底又是骇然,又是怒火滔天:“你他娘的不得好死。今夜我少了一根汗毛,明儿个我就去衙门敲状鼓,告你们,府里不行去州里,州里不行去刑部,一直告到天皇老子那儿!”
身后那人停了一停,接着胸-脯起伏不定,似乎真动了气,声音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你真是不知好歹,满嘴污言秽语,半分家教也无,无怪乎……”
“好歹?家教?”顾蓁几乎要气笑,手上被箍了嘴上又没有,不骂得你吃瘪,老子不姓顾,嘴似泄洪一般:
“姓杨的,你他娘的怂恿孙庆周给我下药,倒还说得做好事儿似的,你这贼王八是不是有病?我满嘴脏话,总比你心肝儿黑好,我没有家教,是爹娘死得早,你杨某人呢?有人教吗?
“百花楼的香儿,人才十五岁,第一夜遇到了你个贼孙,是不是你,用鞭子抽得人家血-淋-淋的?大团乡的周家媳妇儿,来府城赶集,吉祥巷里让你下了药,坏了身子。你日日往李老头家送米送油,人人夸大善人,其实你贼眼眯眯,在打人家小孙女的主意。
“这些事儿,桩桩件件,都是你自己喝多了,在孙庆周那些贼厮面前说的。本姑娘问你,这些腌臜糟乌,是他娘的哪个教的?孔夫子教你的,孟夫子教你的,还是朱子程子教的?”
此话一出,横在顾蓁胸前手臂一僵,竟是慢慢松开了。那人愣愣浮在水里,似乎在思索什么。
顾蓁见状,猛吸口气,迅速往下一沉,接着,照着这人两-腿之间,狠狠来了一脚。
叫你龟-儿子的成天想那事儿,老子踢得你进宫当太监去。
猛的被踢,那人像个熟虾似的急速躬身。
一击既中,逃命要紧,她像鱼一般在水中哧溜滑走,悄悄躲在远处一块大石之后。
夜已深了,湖面渐渐起了一层薄雾,将一切笼罩得朦朦胧胧的。
湖中扑腾起水花,有人上了岸,却走得极慢,好像在忍耐什么。顾蓁扒在石头上,哈哈大笑:
“姓杨的,怎的样?我告诉你,咱们姑娘也不个个是好欺负的,‘拳头上也立得人,胳膊上走得马’,以后再叫我见着你,把你那玩-意-儿割下来甩着玩儿!”
岸上人闻言身子一晃,默了一瞬,接着道:“姑娘,你误会了,我是……”
“误你娘个卵-鸟-嘴……”顾蓁捂住笑疼的肚子,“桩桩件件,都是你亲口说的,赖不掉,老子今天拼了,给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儿们报仇!”
见他还要说什么,她又笑道:“杨华,你再不快去找大夫,下次我见了你就只有叫你一声杨公公了,怎么……”
但她还未说完,林中就有人回应:“谁在叫我?”
接着一阵脚步声杂沓,又有熟悉的声音传来:“那边,是她在那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