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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景思更是惊讶:“这等下三流的玩意儿,有甚好学的?不若学些正途,便是去衙门里做个师爷、文书也是好的。”

他其实是想起来,段景纯混迹勾栏,被他斥为不入流,最后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段景思说得也不错。写话本与唱戏一样,历来是混不下去的人书生才写几笔,赚点小钱。若顾蓁是个男儿,最好的却是去当个文书。

可她是个女儿身,写话本不用抛头露面,没人知道她是谁,若是写得好了,卖的多了赚钱还多,比衙门里哪几个穷酸铜子儿好得多了。

但这话如何能说?

顾蓁便道:“科举我是没法子考了,家里几代人都是奴才。我就想跟着二爷,写点话本给您解解闷儿,若您哪日不需要蓁哥儿了,蓁哥儿也有个手艺,不至于饿死。”

此时,段景思全然把顾蓁当作少年时代的段景纯了。他们两兄弟少年失怙,本应相互扶持,可惜一个寡言少语,从不吐露心扉,一个桀骜不驯,不服哥哥管教,终因重重误会,离心背德。

顾蓁这一段话,说得十分直白,被酒气熏着的段景思,听着这话,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他笑了一下,大力拍了一下顾蓁的肩膀道:“好,我答应蓁哥儿。”

顾蓁半边身子都要被他拍垮了,揉着肩膀,却又吓了一跳:“我的个乖乖,二爷你笑了!原来你也会笑!”

段景思一愣,即刻抿紧了唇。

顾蓁嘟嘟嘴道:“明日二爷酒醒了可不要耍赖。”

“我的话,你不信么,嗯?”说着,他竟然快速地揪了一下她的脸蛋儿。

顾蓁吓得往后一退。今夜段景思喝了太多酒,做了很多反常的事,她虽知道他是正人君子,可谁知道会不会酒后乱性,她那贼姑父,也是酒后露出本性的。

她离了段景思几乎一丈远,这才靠着坐下,说:“二爷快睡吧,天亮了我们还赶路呢。”

段景思虽然有些醉意,也没乱了分寸,方才揪了之后已觉有些不妥,便是他心中把她当弟弟教导,也不能真正做出这般小儿间的亲昵举止,也闭了眼不再说话。

石榴巷里,王氏有些坐立难安。

芸香刚把敦哥儿哄睡了,来到院儿里。王氏一把拉住她,往自己屋里去。

她将门一关,声音有些颤颤的:

“怎么办?刚刚哥哥来说,那……段景思一点没伤着,松阳县的捕头倒把吴文抓了,这……要是找到我头上来,可怎么好?都怪你,我早说了不要去招惹这个人。”

芸香早已知道了,也知道王氏便是这种担不得事情的人,当下也不气,只安慰王氏:

“这有什么,咱们本来就是要吓他一吓,出出恶气。要杀他的是吴文,现在已被抓了,与我们有何干系,我们可在这里一步没离开过。”

王氏面色还有些犹豫。

芸香又道:“若是有人来问夫人,您只管咬住说我们一概不知。任何人,没证据,也不能白白地拿人去,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