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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南月楼门口,顾蓁眼睛都瞪圆了。

“这……这赵师爷这么有钱?”

南月楼是吴江府最豪华的酒楼,非是达官贵人不去。顾蓁以前,别说是进去了,便是从这条街上走过,也没有几次。

段景思也是好奇,赵师爷并不富裕,之前见面也是在他家里,最多就是路边的茶摊上坐一坐,今日却约在了南月楼,说是官府出面犒劳他的校订之功。

段景思没有回答,只嘱咐了她“机灵些”等语,二人便一起进去了。

雅阁里,赵师爷正一身青袍等着段景思,顾蓁留在了门外。

段景思了袍坐下,看着房内雅致却明显不菲的布置,并着一大桌子酒菜,怪道:“赵兄何必如此破费?”

赵师爷捻着胡须:“景思勿怪,这是上面大人的意思,景思校订《仕林志》夙兴夜寐、劳苦功高,区区一桌酒菜,不成敬意。”

赵师爷与他相识多年,忽然间这般客气,段景思有些不适,转口说道:“我正要与兄商量,琵琶乡的吴顺……”

“哎,”赵师爷却是一摆手,打断他,“先不说那事儿,我先为你引荐位贵客。”

一位矮胖的白袍男子,从后门进了来,正是那日与赵师爷谈话那人。不知是不是因他过于肥胖,明明都是深秋了,额头上却沁了汗,映得脸上油光满面的。

胖子一拱手:“段举人有礼,在下陈平。”

段景思平平回礼,不卑不亢。

赵师爷介绍,陈平在金陵做绸缎生意,妻子故乡在吴江府,近日回乡,听闻县衙里校订《吴江府仕林志》,他也想出一份力。

黎朝与周边各国商贸往来频繁,商人虽仍是士农工商的末者,为人看不起,但腰包里却鼓鼓的。朝廷拨款微薄,为了办事,有些县官不得不与商人搞好关系,求得资助。

段景思心下了然:如此看来,这《吴江仕林志》也得了陈平的钱财支持。

陈平又为段、赵二人斟酒,说了些“此《志》泽披乡里”“举人老爷清雅端方”等客套话。

段景思有些厌恶陈平的油滑气质,但因着赵师爷在旁,也不好得罪这位府衙的财神,沉默喝了酒,脸上只淡淡的,不辨喜忧。

好在这酒不比自酿的海棠春酒,味道甚淡,喝了也不醉。

陈赵二人天南地北地谈了一通。陈平忽道:“醉倚新楼邀明月,红袖拂心夜添香[1]。如今有酒有月,无美人怎行?”

段景思心中一动,便要站起来。狎妓?怎可行?

赵师爷按住他:“景思勿急,这南月楼是清雅酒楼,哪里会做那些事情,不过是请个清倌儿弹弹小曲儿罢了。”桌底的手,却在段景思手上,写了“放心”字。

陈平脸上眯眯一笑,双掌一击,从后门进来一个通身淡紫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