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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荷包“啪嗒”一声击在那人胸膛上,他一个反手,便接住了。

顾蓁几近癫狂,蹦得八丈高,推着身边小娘子举高挥着的手帕,大叫:“这里这里,是这里的,王郎!”

她本就不爱打扮,为着舒服就爱穿旧衣。今日匆忙出来,着的是洗得不知是什么颜色的细棉裙,其上还有好多墨点,自然是写字时甩上去的。

头发本就因早上写不出来,被抓得乱糟糟的,此时又在人群里挤来挤去,几乎乱成了个鸡窝,还是刚孵完蛋的那种。

唯有小脸,因成人好事而红得惊人,如晚霞映红夏日池塘的莲花一般,又是粉嫩又是娇媚。

姓王的郎君冲这边点头,微微一笑,小娘子一口气憋在心口,几乎要晕倒,顾蓁稳稳扶住。

然而,下一刻,她心跳恍然停了,几乎也站不住。王郎君身边,转出一个人来。

人潮涌动,声音鼎沸,然而顾蓁眼里只看得见他。

他横竖如剑却总爱拧起的眉,他灿若星辰却从不外露情绪的眼,他棱角分明从来无悲无喜的脸。

还有,他明明有爱意却只以冷漠示人的如霰似雪之气。

三年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她全都记得。

第73章 算计

顾蓁只看了一眼,立刻垂了头,匆匆挤出了人群。

不是说今科士子吗,他怎么也在?

他中了探花后,去了外地赴任。正是如此,她才肯在金陵定居的。

他这时候调回了京城,一定是高升了吧,不知与云家小姐如何了,生了几个孩子了。她刻意不去打探他的消息,是以事情只知道个模模糊糊的。

心里空落落的,脚下如踩在棉花上,轻飘飘不知所往。

有些人,有些事情,若不见、不想起,便永远藏在内心最隐秘的匣子里,不会疼。可一旦匣子打开了,那些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漫了上来。

只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顾蓁吸吸鼻子,猛烈眨眼,抬起头。阳光明媚,碧空万里,青瓦屋顶上一只白猫懒懒趴着晒太阳,眼睛时眯时睁,仿若哲人,在嘲笑底下吵闹的人群。

今天,明明是个好日子。

那厢,段景思游完街,回了碧水巷。

如今段景思身居翰林院,买了个大宅子,段景纯送柳氏来金陵,那位云家小姐也跟在一起,但毕竟没有成亲,段景思另外买了处小院子给她住。

这位云小姐年纪不大,当年段景思天煞孤星命格传出时,据说是她身染重疾,后来幸亏得个化外女方士所救,但方士却要她侍奉她几年,是以传出消息说她已然病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