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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咂咂嘴:“二爷。”

段景思转过身来:“嗯?”

“你是不是‘不行’?”

“什么‘不行’?”

“就是那方面‘不行’。”

段景思:“……”他身子僵了僵,“谁给你说的这些?”

“我……”云蓁见他寒了脸,往被窝里一钻,连脑袋也捂住了,“我……我自己在书上看的。”

院子里一声马嘶,小厮的声音:“二爷好了吗?今日说了要早些去。”

段景思嘿嘿笑出了声,却隔着被子,使劲儿拍了一下,走了。

云蓁伸出脑袋一看,树枝上两个小鸟缠缠绵绵的。难道今日有喜事?

还真就有喜事,段景思走了不久,张家便打发了人来请,说段灵妤诊出了喜脉,请柳氏过去。柳氏与云蓁都十分高兴,去张府看了,柳氏更是舍不得,留下小住,帮女儿保胎。

此时春已然深了。这天下午,云蓁看太阳好,命樱桃在花丛林子里,摆了些吃的,还有一壶海棠春酒。

对于段灵妤怀孕,她自然是高兴的,只是她觉得女人也太辛苦了些,她自己现在是还不想受这辛苦的。

草长莺飞,春深风暖。她翘脚躺在草地上,一会儿望望碧蓝蓝的天空,一会儿嗅嗅粉粉的花骨朵儿,灵感来了,再在纸上抓耳挠腮地写几个字。

“二……二爷。”林后传来樱桃有些畏惧的声音。

云蓁赶紧放下二郎腿,坐了起来。

段景思立于树后,靛蓝官袍越发衬得他冷峻庄严,真如吴江府松园里,挂着的那副《段太傅大人像》一般。

“二爷怎么这么早就回了?”云蓁呆着脸问。

“今日翰林院有些事情,提早放了假。”他拿起小几上的那壶海棠酒,“喝酒了?”

云蓁连连摆手:“不喝不喝。”她觉得酒都不好喝,不比鲜果饮子清甜可口,但酒味却好闻,“我放这里闻一闻,这股子味道挺香的。”

段景思看看她乱糟糟的头发,以及草地上被压出来的人形,便知道她刚刚在干什么了。伸手摘去她头发里的草:“都当女主人了,还是这么没规没矩的,丫鬟小子们看了不得笑你?”

“哪里笑我了,”云蓁气呼呼地说,“樱桃,你敢笑我吗?”

树后哪里有回声,樱桃早就溜得没了人影儿。

忽的瞥见段景思的官袍,云蓁眼睛一亮,想起来了什么,忍住笑意道:“若说规矩,我倒有个事情要说道说道。”

段景思却是倒了杯酒,喝下了:“什么?”

“我仔细想了想,那日你说我们两家早有渊源,我爹爹既然与你爷爷段太傅是忘年交,二人还以兄弟相称,那岂不是……”她抬起眼,促狭地望了段景思一眼,“二爷……该叫我小姑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