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想用兴趣来谋生,顿时就流于下作了,不但亲朋好友不会赞叹,连不相干的人也会对之轻贱。
安然并不想在这个时代独立特行,那就只能顺应潮流,按这个时代的观点来行事。
也只能用这个时代的观点才能劝说桂太君。如果用超越这个时代的现代观点来夸夸其谈,只怕不但不能劝说桂太君,还会被人视为邪魔外道。
桂太君见安然给自己捏腿,捏着捏着手上渐渐不动了,那眼眶里眩然欲滴的,心疼极了,忙把安然抱到怀里,又哄又拍,道:“莫哭莫哭!阿然乖,姥姥心疼你呢,就是舍不得你吃苦。”
安然连忙摇头道:“不苦不苦。”安然这一摇头,倒把挂在眼眶里的泪珠儿给摇下来了,白玉凝脂一般的细腻小脸蛋儿,滚过两串湿濡濡的晶莹泪珠儿。
桂太君一见,更是心疼慌了,以为外孙儿坚持要练舞,是迫于神仙姐姐的压力,甚至连叫一声苦都不敢。
桂太君忙把安然拥在怀里,颤抖抖地去擦安然脸颊上的泪,安慰道:“阿然乖,不哭不哭,你心头的苦,姥姥都知道呢,姥姥心疼你。以后,姥姥多行善事,多给你积功德,好让神仙姐姐照顾你。”
说着说着,桂太君想着这外孙儿是女儿拼了命才生出来的,一生出来就体弱多病,好不容易才活下来,却要穿着女装,冒充女孩儿养着,活得憋屈,又还不得父亲欢心,现在又要硬着头皮练神仙姐姐教的仙舞,还不能叫苦叫累,当真是命途艰难多舛,她心下着实替安然难过,不由得昏浊了眼眸,一下没忍住,竟尔掉下泪来。
安然只想忽悠得桂太君同意让自己继续练舞,没想到姥姥竟被自己忽悠哭了,心下愧疚,连忙抬手去替桂太君抹泪,有些无惜地说道:“姥姥,孙儿真的不觉得练舞辛苦,你不要哭了……”
祖孙两个相互替对方抹泪,一旁的大太太二太太等忙打圆场,顺着祖孙两个的语气,说安然既然遵神仙仙谕练舞,神仙姐姐自会照拂安然,劝桂太君放宽心。
孩童手指上细嫰的肌肤摸在饱经沧桑的衰老脸皮上,感觉格外舒服熨帖,又听安然开解自己,吃了苦,还不让长辈担心,越发觉得安然是个懂事的孩子,心头的那份欣慰更让桂太君老怀大畅。
桂太君捉住安然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亲,舒了口气。安然心头着急,便乘机抓着桂太君的衣袖,轻轻摇晃着,撒娇道:“姥姥,你就答应我吧,答应我吧,啊。”
桂太君爱怜地拍着安然的小脸蛋儿,笑道:“答应答应,既然是神仙姐姐的仙谕,姥姥当然要答应,不能拦着。”
“谢谢姥姥!”
“可是,咱们得约法三章。”
“嗯,姥姥请说,孙儿自当依从。”
第10章 舞起来,嗨起来
桂太君说道:“第一,不许练得太辛苦了;第二,练的时候要小心一些,不许蹭破一点油皮儿;第三,咱们练舞,是遵了神仙姐姐的仙谕,不得不练,可不许拿舞蹈去干娱人谋生的下贱勾当;第四,……呃,等姥姥想到再说。”
说到底,外孙儿就是想练个舞蹈而已,又不是要干什么坏事,只要不出去跳舞谋生,不被别人轻贱,外孙儿在家里想怎么玩都可以。
况且,现在不管是后宅女眷,还是官宦应酬,每每集会宴饮,都十分流行歌舞燕乐。安然若是学会了仙舞,在这样的场合,表演一曲,不但不会跌了身份,还会显得多才多艺,受人赞赏。有一技傍身,外孙儿在同侪中也不至于显得一无是处。
安然自然满嘴答应了桂太君开出的条件,心头乐开了花,有了桂太君的支持,至少在方府练舞就没问题了。
桂太君又转头吩咐道:“阿蕴,以后你但凡有空了,就去帮着阿然练舞,护着他,别叫他伤着累着了。”
纪蕴应道:“诺”
安然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高兴之情,溜下地来,蹲下小身体,替桂太君捏按小腿肚子,一边捏腿一边甜腻腻地说道:“姥姥,孙儿自然不拿舞蹈去娱乐别人,孙儿就给姥姥娱乐娱乐,好不好嘛?等翻年开春了,就是姥姥的寿辰了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