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凝赶紧道:“那可不敢劳动林姑娘。”
女孩子们在屋里聊得火热,外面林供奉叫道:“素儿,出来,歇够了,又喝了茶水,该走了。”
等问凝抚菡拥着林姑娘出来时,安然,林供奉,阿辰等已经从客厅里出来,站在外进院子里了。
林姑娘先瞥了眼院子里站着的几个男人,目光在安然脸上微微一滞就移开了,微红着脸走到她爹跟前,伸手挽住她爹的胳膊,极是亲昵。
林供奉道:“快谢过安大人,容大人,让我们进来歇脚喝茶。”
林姑娘十分大方地朝安然和阿辰行了万福礼,然后抬起小手朝问凝抚菡微微摇手,又眨巴眨巴略显深邃的大眼睛,以示再见之意,抬手间,露出一段欺霜压雪般的粉臂来,她却浑然不觉,一派小女孩娇憨可爱的俏皮模样。
安然一路把林供奉和林姑娘送出了门,看着林姑娘上了马车,朝林供奉道:“林大人……你素来知道,我这里就这么几个人,我都当他们是兄弟姐妹,没有外人……令爱若是闺中无人作伴,不妨多来我这里坐坐,我这里女孩子多,倒可以跟令爱作个伴儿。”
林供奉抬手一揖道:“多谢安大人相邀,日后必当叨扰府上各位姑娘小哥儿了。”
言毕林供奉上车而去,安然站在门首,望着马车去得远了,转过墙角不见了,方才返身进了寄园,不知怎么的,他只觉得心头怅然若失,有些空落落的。
马车里,林素娇偷偷把车帘子撩了一条缝,往后张望,直到马车拐了转,见不着安然了,林素娇才放下帘子,坐回位置上,乖巧地偎在林供奉身侧。
林供奉问道:“可还满意?”
林素娇娇羞地道:“嗯,女儿全凭爹爹作主。”
林供奉是打小混在瓦肆的人,知道女孩儿的这些套路,打趣道:“我又没说要替你作什么主……再说,八字还没有一撇呢,素儿,你太心急了。”
“嗯。”林素娇半偎在林供奉怀里,抱着林供奉的一只胳膊,大发娇嗔,又腻又嗲,像要酥掉人的骨头:“爹爹不许取笑女儿。”
林供奉道:“素儿,你要记住,安大人是官宦世家,家里规矩多,规矩大,你要随时保持矜持,不能跌了身份,更不能让人看轻了。”
晚间,林素娇心头高兴,亲自洗手为父亲作羹,林素娇便求着父亲,尽快邀安大人来家里作客,她要好好做一桌茶肴,款待安大人。她对自己的厨艺极有自信,她不仅会做大唐的各花菜肴,还会西域菜肴!
林供奉呵呵地笑着,瞧着女儿十分热切的样子,他又是高兴,又是心酸,真真的女大不中留啊。
父女两闲话时,林素娇道:“爹,我今天在安大人的婢女那里,看见了婢女给安大人做的舞鞋,那些婢女说,那舞鞋才是安大人能作脚尖舞而无人能模仿的关键。”
林供奉是个拉胡琴的,对歌舞之事不懂,也不关心,不过他知道轻重,忙叮嘱林素娇:“那舞鞋既是安大人跳脚尖舞的秘技,你可不要随便外传!”
自从十岁那年,安然给桂太君的生辰献舞之后,每年桂太君生辰,安然总会再把那支舞跳一遍给桂太君看。
其实,方府安府以及亲友们都很少看见脚尖舞,正经人家的家眷甚至都没看过几场歌舞,因此对安然的舞蹈觉得稀奇,每年看了只觉得不过瘾,没有看腻的。
然而,今年桂太君主动提出来,不让安然在她的生辰小宴上献舞了:“如今你大了,快十六了,还在亲友们面前蹦蹦跳跳的,不成个体统。”
安然知道,桂太君的意思是:既然我劝不了你,要跳舞你就到外面去跳,莫到我眼前来跳,惹我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