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洛城后才知道,泰宗皇帝打仗外行,搞政治斗争却是一把好手,很快就把各怀异心的各个势力派别重新收拢到自己麾下,眼看着即将分崩离析的局面,被泰宗皇帝很快稳定下来,朝廷上又重新呈现出一片君明臣贤的和睦场景。
重新掌握了朝政大权的泰宗显得特别宽弘大量,对当初光顾着抓权上位,完全不想救他,或派出和谈大臣的众大臣们,并无责难,反而多有嘉奖。至于以后,皇帝会不会用其他的事,对在这次事件中耍了小动作的大臣们秋后算帐,那就只能走着瞧了。
同时泰宗皇帝还颁布了罪己诏,承认自己于行军打仗一事指挥多有失当,又好大喜功,贪功冒进,导致唐军伤亡惨重。表示以后会三思而后行,多纳谏言。
安然刚回去不久,就带着容问凝分别去拜见了安凌墨,方疏桐,方静石等长辈。其实方氏兄弟早就从安凌墨处听到了消息,虽然对安然钟意的女子不是很满意,好歹这也是安然第一次向家里提出成亲的要求,又还有皇帝的金口玉言,大家也就勉为其难地答允了。
安凌墨在这场营救泰宗皇帝的行动中,发挥了关键作用,回来之后,立即擢升为兵部侍郎,成为正四品的天子近臣。
安凌墨为官三十多年,一心往上爬,就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如今终于成为了天子近臣,顿时像打了鸡血似的,斗志高昂,连着给泰宗皇帝进了几封密奏,随后又被泰宗皇帝召进御书房进行了几次长时间的奏对。
然后,泰宗下旨,让安凌墨出任尚书省左丞之职,草拟吏制革改方案。等方案拟出,再行廷议。
安然返回洛城的时候,安凌墨正在殚精竭智地进行着新制吏改革方案的草拟工作。
尚书省左丞这个官职,仍是正四品。尚书省里有左右丞相,丞相之下,就是左丞,右丞。左丞总揽吏部,户部,礼部诸事,右丞总揽兵部,工部,刑部诸事。
左丞右丞虽然只是个正四品的官阶,却是丞相的副手,也是一个炙手可热的官职,因此,一向冷清的安府渐渐人来车往,热闹了起来。
偏生安凌墨是个务实的,不喜欢官场应酬,连清谈都觉得浪费了时间,但凡没有要紧事的,安凌墨一概不见,结果,倒给他赢得了个清高耿介的名声。
安然跟容问凝返回洛城后,安凌墨就把两人平安回来的消息奏禀了泰宗皇帝。皇帝也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赐封商女容氏为静安乡君。
乡君是个虚爵,并无封邑,惠而不费,不过对容问凝来说,她本是商籍女,有了封诰,一下就被提携成了贵籍女,虽然贵籍并没有经商特权,不过凭着贵籍和封诰,只要善于活动,可以拿到不少稀缺资源和资格。赐封个虚爵,倒比直接赏赐金银更实惠。
对于安然的封赏,泰宗很想重新赏赐安然成为太乐署供奉,老实说,他挺欣赏安然表演的歌舞,整个洛城没有哪个乐伎的歌和舞可以跟安然相提并论。可是,安然既不是供奉,又不是乐籍,他要召个平民进宫献艺,得兴师动众地下诏谕,太不方便了。
然而,安然再次婉拒出任供奉之职。泰宗皇帝也不强迫,只御笔亲题了四个字,赏给安然一个响亮的称号:大唐舞魁。
最后,泰宗皇帝下旨,为静安乡君容氏和大唐舞魁安然赐婚。
回到洛城后,安然先把因为他被突然抓走欠下的瓦肆表演都补上了,然后就开始筹办婚礼。三书六礼,一样不落,色色齐备,不让容问凝觉得潦草委屈。
为了婚礼,安然还暂时搬回了安府,把寄园改为容府。阿辰本来是容家户主,他死之后,户主就落在了容姓男丁木尘的头上,容木尘就成了容问凝的兄长,出面洽谈一应亲事。
好在这些年,木尘已经磨炼出来了,是独当一面的某商铺大掌柜,应酬各色杂务,游刃有余,不会出乖露丑,更不会丢容问凝的面子。
安然于献舞中刺杀番突大单于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洛城和大唐各地,现在,又得到皇帝御笔亲赐“大唐舞魁”四个字,还得到了皇帝的赐婚,不几天,安然就成了洛城里最出风头的人物,关于安然的婚事,也成了最引人注目热议的话题。
也就在这个时候,大家才醒悟过来,原来去年传出花魁公子已经成亲的消息,居然是假的!于是有不少闺阁少女跌脚失悔,觉得自己不该听信谣言,该抓住机会向安然提亲才是。这其中,只有锦奾郡主听了,沉默了良久,终是什么都没有说,仍与郡马恩爱如故。
虽然安然已经从安家分出去了,不过,他到底还是安家人,洞房设在安然的旧居清如院里,喜堂也设在安府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