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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时听懂了,他就是聂寒看中的那个跳板。

他爸从商几十年,是市里的商会成员,大树根深,即便这几年开始走下坡路了,仍然有很大的能量,正好他们家此时暴露出了弱点,聂寒选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实在可以说是眼光毒辣,精于计算。

“何况我们合作,对你们也没有坏处。”聂寒说,“你的父亲在高处待得太久,恐怕已经不太了解现在的社会和市场是怎么运行了,至于你的哥哥——”

他扯扯嘴唇,莫名冷笑了一下,又很快收敛起来,说:“我想你的父亲会乐于有我这样一个女婿的。”

林初时看着对面自信地昂着下巴,侃侃而谈,仿佛胜券在握的男人,一时觉得非常陌生。

他不知道漫长的时间,竟能让一个人的变化大到这样的地步。

林初时无言以对,甚至无法反驳。

他沉默很久,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我记得,”不知道为什么,这让他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你曾经很讨厌我。”

这个问题,聂寒保持了沉默,没有回答。

林初时就明白了。

的确,在巨大的利益面前,那点讨厌并不算什么,至少不是不能够忍受。

毕竟即便是现在这个同性恋早就合法了的社会里,同性结婚仍然是极少部分,而要找一个门第家世符合要求的,更加不容易。

这或许也是男人在短短几年里,就能获得如此巨大成功的原因之一。

最后林初时还是没有和他哥如实交代酒庄里的谈话,只是说没聊到正事,拿话含含糊糊地搪塞了过去。

否则林朔秋要是知道了,恐怕会直接冲到聂寒面前,一拳把他的牙齿都打落下来。

从聂寒那里出来,又应付完他哥,林初时几乎已经筋疲力尽了,但还是又去了医院一趟。

他妈正陪着他爸做检查,一套流程下来,两个老人家都是满头的汗,先不说病中人如何,单是旁边陪同的他妈,这段时间也因为忧虑和奔波,而憔悴了许多,还不能在他爸面前表现出来。

林初时看着两位老人受罪,心里就十分地不好受。

林父看到他来了,没高兴多久,就又操心起公司的事来。

他妈拦不住,只好叹了口气,问林初时:“前段时间你哥不是说有人愿意注资吗,你们那边进展怎么样?”

他妈是知道有这么回事的,但是并不清楚内情,她提起这茬,其实也只是想让林初时说些能安抚他爸的话,林初时心里很清楚,也勉强自己露出一种轻松的笑意,说:“嗯,注资的事,最近有进展了,我和哥一起去见了对方,只是还要再谈一谈条件。”

林夫人没想到竟然真的有进展,当下稍微松了口气地,说:“能谈就好啊。”

林父则有些不放心,说:“虽然是我们有求于人,条件也可以谈,但你们兄弟俩要有原则有分寸,能谈的才谈,别为了眼前的难关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