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庭大概也是没有预料到,半晌,他像是长吸了口气,苦笑地说:“你可真是……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护短的人。”
“废话。”林朔秋想也没想地骂回去,“我不护着自家人,难道护你这个背后给我捅刀子的小人吗?少给我在这里挑拨离间,回去把你自己的屁股擦干净吧你,看见你我就来气,给老子滚。”
大概是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林朔秋一连骂了顿不带歇气儿的,骂完之后,也毫不留恋,甩下对方便走了。
林初时趁他哥没发现,连忙蹑手蹑脚地溜回大厅,开始满场子地找聂寒。
他得赶紧找到聂寒,把这个事情和对方说一下,想想这个口供得怎么串,他哥虽然在外人面前给他们留了面子,可谁知道待会儿到两人面前,会不会怒气冲天,对他俩照捶不误。
好在目标很醒目,聂寒一直跟在他爸身边,一溜地喊人敬酒过去,林初时穿过人流挤过去,挤到了聂寒身边,悄悄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聂寒大概是酒喝得有点多,整个人反应有些变慢了似的,微低下头看自己被捉住的衣袖,又顺着那只手,目光转过来,看到了一脸焦急的林初时。
林初时对他做口型:过来一下,有事和你讲。
聂寒看着他,微眯了眯眼,目光微闪地,却没有动。
林初时着急起来,干脆一把手抓住他,然后对在场的长辈们说了声抱歉,找了个借口,直接把人拉走了。
那些岁数也不小了,半只脚都要入土了的老头子们还在瞎调侃:“害,年轻人呐,就是一刻也离不得。”
伴随着他爸洪亮的笑声:“哈哈哈就是说啊。”
林初时听得真是脑仁疼。
两人穿过人群,来到了厅外的露台,因为外面实在太冷,本是看夜色的绝佳位置也没人踏足,倒是很清净。
聂寒大概是真的有些喝醉了,被他一脸紧张,又鬼鬼祟祟,像是在做贼地拉着走,居然也没挣扎,反而很配合地,一路跟着他到了露台。
林初时见四下无人之后,就松开了手,再忍不住地,问他:“你到底想搞什么?”
聂寒看着他,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看了看自己被松开的手腕,又抬起眼,目光定在他身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片刻,他才迟缓地说:“什么?”
林初时见他毫无危机感的模样,更着急了,急促地说:“有人都跟我哥说了,你之前是不是阻止过一些要向我哥注资的公司?”
聂寒一顿,目中暗茫一闪,简直和刚才如同两个人一般,他微微挺直了脊背,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嗯了一声。
林初时听他毫不遮掩地直接承认了,简直有些匪夷所思,他万分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么问出的同时,心里也突然涌起了一股愤怒。
如果他哥能拉到那几笔投资,他们家根本就不必走投无路,也根本轮不到他来做什么,更不会让自己走到现在这种进退维谷,充满尴尬的境地。
露台上吹来的风,开始夹杂了细碎的雪粒子,的确已经开始下雪了。
冰凉的风,寒彻的空气,都让聂寒整个人慢慢清醒过来似的,他看着林初时的眼睛,那双漂亮的眼里,燃烧着一丛竭力压抑的怒火,而这些怒火,都是针对他而来的。
聂寒眼珠轻轻地转动,不动声色别开了林初时质问的目光。
他开了口:“他们的条件更苛刻,你哥不可能接受,即便接受,同时应付几家的债务,你们也承担不过来,我的条件才是最适合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