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到正空中,谢乔便和顾望上路了。
陆玦并未出营相送,谢乔却难得脸上沾了些笑意。顾望骑在马上在一旁看谢乔的脸实在看得稀罕,便难得多问了句:“小王爷,你……”
谢乔看过来。
顾望便面无表情接上后面的话:“——的嘴怎么破了?”明明昨晚见到的时候还好好的,此时谢乔的嘴角却豁了个口子。
谢乔潇潇洒洒扯着马缰一挑眉,道:“我心肝咬的。”
于是顾望便疑惑地皱了眉,整段路上都去考虑谢乔在冀州哪里来的相好这件事了,谢乔倒难得落了个自在。
冀州和兖州本来就接壤,此处离兖州更是极近,是以他们骑快马赶了一整天的路,便到了兖州。
到兖州时正是半夜,谢乔有些一言难尽地看向顾望,生怕他说出现下就去查案这样的话。结果让谢乔咋舌的是,他还未提,顾望便主动牵了马往一家客栈走去。
谢乔抽着眉毛有些疑惑地看向他,便见顾望看过来,声音还是那样平平板板:“临走时陆大人跟我说,查案时劳逸结合效率会更高。”说罢便将马交给打着哈欠迎出来的店小二,接着进了客栈。
谢乔:“……”
陆玦大抵是心疼他才会对顾望说那些话,他自然受用得很。但他实在想不明白,顾望这般性格的人怎地就那般听陆玦的话。按理说顾望在大理寺,陆玦是武将,常年在军营,他们基本上没什么来往的机会……正这样想着,谢乔突然想起那位老大夫,和金陵城里一水爱慕陆玦的姑娘,他抽抽嘴角,便也不觉得奇怪了。
陆玦可真是全金陵城人们心尖尖上的月亮,谢乔将马也交给店小二,边往客栈走边这样想着。进了楼上的房间,他一打开窗子便有素白的月色翩然入户,谢乔抬眼看着天上那轮皎洁耀眼的月亮一笑:现在这轮月亮,是他的,是只属于他的。这是他这一世最幸运的事情。
如此,他更要澄清玉宇,扫清大盛的阴霾。这一世,他救了他嫂嫂,他救了厉鸣悲,他便更不会要他兄长和陆玦死。这一世,他们都在,他要大盛变成比上一世还要灿烂辉煌的太平盛世。
这样,才不辜负他这次重生。
……
这晚谢乔睡了跟着顾望以来的第一个好觉,他心情甚好地下了楼,楼下已经热闹起来,很多客人正在用早饭。他往店里望了望,便见顾望正端端正正坐在角落的一桌旁,桌上放了两碗小米粥、一碟馒头和一碟小咸菜。
听到动静,他便向谢乔看过来,指指桌上的东西:“吃罢饭我们便出门。”
谢乔:“……”
他抽抽嘴角,便在顾望对面坐下来,看了眼自己面前的那碗小米粥,道:“顾大人,我刚瞧着,店里有卖素面。”
顾望拿起碟里的一个馒头递给他:“金陵城里的包子大都是带馅的,这里的难得没带,你不要尝尝么?”看谢乔一脸一言难尽,便又道:“我已经叫了这些,你不吃便是浪费。”顿了下,又招来小二,指着桌上的咸菜道:“你这还有别的咸菜么?我的同伴觉得只这些味道略淡了些。”
小二闻言嘴角也一抽,觉得这位客人在开玩笑,但又见他一脸认真,便只能硬着头皮憋出句:“咱们后院还有两大缸腌萝卜。”顿了下又加句:“您要的话,白送。”
顾望朝小二竖起一根指头:“来一碟。”
小二赶紧下去了,顾望看向谢乔:满脸写着两种咸菜这下你能吃下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