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蒙听到这话，手指按在戒指上转了转。

吴秀娜接着说：“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虽然是老同学，但你跟俞明川真正相处的时间也不久，怎么会知道他以后会对你怎么样？”

“说老实话，我知道以前读书的时候，学校好多好多女生都喜欢俞明川这种所谓男神，但是我对俞明川一直不怎么感冒。他太冷了，跟个冰窟窿似的，连笑都笑得少，看谁都像是欠了他五百万似的。

“是，这样的人，当男朋友、当情人是蛮酷的，很很有意思，可你现在谈的可是结婚，不是玩玩而已。结婚以后，你们要一起生活，要一起抚养孩子，人生很多很多的事情都需要你们双方一起付出，你真觉得他能做好丈夫这个角色吗？

程蒙听完吴秀娜的话，默不作声地一直喝酒，那酒太浓了，呛得她几乎流下眼泪。

她轻轻地说：“他并不是看起来那么冷漠的人，实际上他很好，也很温柔。”

吴秀娜诧异地张开嘴，“温柔？你说俞明川很温柔？”

她真实地迷茫了，她想，要么是程蒙对温柔这个词汇的理解出现了偏差，要么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程蒙：“高一在走廊里撞到他开始，一直到现在，他都对我很好，一直在用他的方式帮助我，如果没有他，我不可能考上那么好的大学，我甚至不会找到我自己真正喜欢的专业。而且，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

“程蒙，你……”吴秀娜还想劝程蒙多考虑，

不知道什么时候，俞明川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可以走了吗？”

吴秀娜有些慌张地抬头看，俞明川用她所忌惮的眼神，冷冰冰地扫了她一眼，她下意识地往边上跳了半步，撞到赵西丞胸膛上，尖细的高跟鞋差点废了赵西丞的一根脚趾。

“操，吴秀娜，你在搞什么？”

吴秀娜心怦怦跳。

然后那双眼睛全神贯注地凝望在程蒙身上。

“吃完了么？”

“吃完了。”

俞明川抬手看表，说：“好，那先回去吧。”

程蒙点点头，想站起身。

猛地站起来她才发现这酒后劲儿比她想得大。混合了啤酒和白葡萄酒两种酒精的血液在她大脑里横冲直撞，她有些晕眩，睁着眼睛也看不太清眼前的人，那人好像有无数个影子，但每一个影子都是他。

她的脑子开始凝固，无法转动，她不知道俞明川刚刚听到了多少，她知道，在爱情里，多爱的那个人一定会输，一旦一个人知道另外一个人是这么的爱自己，这份爱便会被当成廉价的理所当然。

俞明川并没有多说，他扶上她的手臂，揽她进怀里。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这顿饭吃到了十一点一刻，从火锅店离开时，街道上已经没有多少人。

路灯安安静静的，圆弧形的橘黄色投影照射在灰青色的水泥地板上。

俞明川去开车来，他摇下了窗户，对正要抢前座的赵西丞说：“你和吴秀娜坐后面那辆车。”

紧接着，一辆低调的黑色卡宴驶来，车在他们跟前停下，魏晓伟微笑得体地从驾驶室下来。

赵西丞嚎了一声，哭唧唧地跟吴秀娜上了后面那辆车，给前面那对小情侣留下了私人空间。

程蒙站不太稳，肩上的吊链包摇摇晃晃，上车的时候，一头栽进了俞明川的怀里。

她的酒量当真不好，以前她很少喝酒，也不知道自己喝醉会是什么德行。

“蒙蒙……”俞明川看在眼里，面上神色不变，但心底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绝对不会让她再沾一滴酒。

“嗯？”

俞明川靠了过来，说：“系安全带。”

*

到了地下车库，车停了下来。

程蒙低头拔安全带，却拨不开。

俞明川无奈，伸过手拨了一下，安全带一弹开。

安全带一松，程蒙立刻游蛇似的缠了上来，两条软绵绵的手臂亲昵地环上他的脖子，“俞明川。”她撒娇地叫他。

“嗯。我在。”俞明川试着让程蒙松手，程蒙却用了吃奶的劲儿，怎么也不肯放开。

“蒙蒙，听话。”他不跟醉鬼计较，低声哄着。

程蒙却抱得更紧了，像是抱着她最爱不释手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