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夏天他发现酒柜里的酒要喝完了以后,他就不停的往这酒柜里放酒,把季安和留下来的那瓶藏在酒柜深处。
他执拗的动作都让梁好来试探着询问了好几次,不过都无果。
其实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是害怕自己真的喝完了,那个人却没回来;也可能是不舍得喝完那人留给他的那点酒。
但归根结底,都还是因为那个人。
他抹了把脸,将酒柜的柜门合上,回身扎好了辫子,看了两眼手机a里提醒的新订单,又给休假的梁好发了短信,叫她一会儿收假回来等个客人,自己则离开了客栈,按照惯例去之前帮他养鱼的老伯家里走动走动。
老伯待他一直像亲生子,见到他来了,更是留了他在喜洲洱海边冬钓。
冬天的水冷,鱼是钓不上来几条的。老伯或许也没奢望宋郁能钓上几条,不过是托他一起打发时间而已。
“阿郁,你不开心啊?”
老伯点着他的那根才卷好的叶子烟,坐在洱海边上,看着长杆。
“没有。”宋郁低头给鱼钩挂上蚯蚓做饵。
老伯轻蔑地嗬了一声:“你就骗我啰。你开不开心,我还看不出来?”
“嗯。您老了,看走眼也是常事。”宋郁难得地开着玩笑,引得老伯抓了地上的一把小石子,往他那处砸了两颗,砸完了老伯又一本正经地问道:“你喜欢的人还没回来?”
宋郁听着老伯的发问,上饵的动作停了下来。
湖边的风撩起他的碎发,眼睛不经意地眨了几下,他才抿了抿唇,犹豫着开口:“他……应该不回来了。”
“你问过了?”
“没有。”宋郁站起来躲了躲脚,又一手抓杆一手利落地将手中的鱼钩和渔线向远处湖中抛去,“我,和他没联系了。怕……他回归原来的生活,我这样就太打扰他了。”
“一点联系都没有了哦?”
“也不是。过年还是会发个祝福短信,我是特意编辑过的,他的……大概是群发吧,我也不知道,也不好问。”
老伯静静地吸了口他的叶子烟,再没问话,也没说上一句好还是不好,只是在后来宋郁的鱼咬钩,他帮宋郁收渔线起杆的时候,开口说道:“我那老婆子喜欢吃鱼,我就去小河沟给她摸,后来忙得很,没得时间给她摸,等好不容易有时间能给她摸鱼了,她又去了天上,不用我给她捉鱼了。宋郁啊,趁着都还活着,该努力……就努努力,免得后来就真莫得机会了。”
“可我们一开始就约定了,始于大理,终于大理。”宋郁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老伯噘嘴摇头,深不以为然。
“这种事情,哪里还谈什么君子哦。约什么可不一定要做什么,都是跟着自己这里,”老伯抬手指了指宋郁的心的位置,继续说道,“就是跟着这里走的,晓得不?”
宋郁并没有点头,也没有立马摇头,他的眼里满是挣扎,挣扎着想要做出抉择。
他到最后,提着老伯给他的鱼去才村找小白抱花的路上都还没有在脑海里得出任何实质性的结果。
而等宋郁从才村那边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了。
那时他从才村蹭了陈妍朋友的车回来,陈妍朋友还特地将那两盆年花给他卸下了车,放在门边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