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出去做什么呢？

封行突然觉得很无力，平时封景工作时和他一起对着电脑，他还没什么感觉，可现在封景要出去为了赚钱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在古代他根本没有这样的困扰，因为作为奴隶的他根本没有时间和心情去想这些，他只要完成任务就好，可现在，主人告诉他是一个人，一个自由的、拥有选择权的人，该自己决定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没有了命令和指示，自己该如何做？

封行努力的回想着自己还是暗卫统领时的一切，那些记忆被忙碌痛苦的奴役时光打上了阴影，曾经鲜衣怒马的少年、风光无限的统帅都已经是他的过去，现在呢？现在该做什么呢？

首先是要出去工作，但自己能做什么呢？曾经引以为傲的功夫已经不是必须品，智慧、学识和阅历才是硬通货——而这三样正是自己稀缺的东西。

——你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封景曾经说过的话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自己可以去找主人吗？

他那么好，一定会回答自己的吧。

所以明天问问主人吧。

封行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莫名的激动，似乎是冲破了一种束缚，又像是重建了一些东西。

封行翻身而起，他突然想看看他的主人，即使封景已经熟睡，他的气息，他的面容，似乎都有力量。

咚——

咚——

封行的心脏跳动着，他的心脏好像被一只手攥了起来，只是不知道这只手究竟属于谁。

封行轻巧的走到了封景的床边，跪在床头，借着薄薄的窗帘透过的模糊光亮看着自己的主人。这样的窥视无疑是一种冒犯，但封行顾不上这些，他用自己的目光描摹着主人的眉眼，想把这个人刻进自己的记忆与骨血。

他在这一刻无比庆幸自己来到了这个时代，来到了主人身边，感激和忠诚变成了渴望，渴望变成了贪婪——他想要永远都留在主人的身边。

曾今的他像一个货物，被转到谁手里谁就是他的主人，而现在，他只想做一个人的奴隶，永远供其驱使，永远追随其后。

我不是个合格的奴隶，封行想，但我遇到了一个值得我奉献一切的主人。

封行在封景床边守了很久，怕封景起来看到自己生气，才依依不舍的回了房间。

第二天封景起来后还记得自己做的蠢事，有些不好意思，看封行早就做好了丰盛的早餐等，抓了抓头发。

“以前我早上不起来的时候，你也做的这么丰盛吗？”封景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想起自己每天早上不愿意起来，封行像古代皇妃一样做好了饭等自己，就觉得自己好渣。

把脑海里的深闺怨妇形象甩开，封景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每天按时起床，不能辜负封行的心意。

“我都不知道。”封景语气有些懊恼。

封行对于安慰封景显然不太在行，不过他也有办法，把烤箱中的甜点拿了出来，甜腻的香气瞬间让封景忘了所有的情绪。

“阿景，你说，我要是想出去工作，可以吗？”封行第一次如此“亲切”的使用责怪称呼，吓了封行一跳。转而又很开心，他意识到这两个月来大概是让封行回归了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状态——拥有了自我意识和自我实现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