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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寒鉴心脏砰砰跳,又接着梦他的姑娘。

楚时茶觉得天地在晃。

很快,他意识到不是生病,而是在做梦。

梦里,他被人抱在怀里。睁眼所见的天空呈现迷蒙的灰色,巨大垃圾形成高塔,倾斜垃圾山以塔为中线分开,两边四散堆着各种垃圾。

从某一步开始,垃圾堆叠起无法进入屏障,歪歪斜斜的挂着“长留街”的牌子。

再往前一步,视为越界。

抱着他的人,将他放在了线的另一边。

从此,他便如这些巨大的垃圾一样,属于这条一切垃圾最后归宿的街道。

画面跳转,眨眼间已经六七岁。

梦境跳跃很大程度上,反映主人的思绪。楚时茶冷眼看着自己梦境,十分冷淡的想,兴许是顾寒鉴的怀抱让他想起了唯一感受过的温暖。但下一秒,楚时茶意识到,也许是因为想起了他。

每一个自觉归到长留街的人,都是默认的社会垃圾。

在楚时茶五六岁的时候,头一回见到秦扶苏。

他穿着格格不入的衬衣、长裤,面无表情的站在那条分界线的一端,很温柔的对着楚时茶微笑。

……

二十岁。

“你看,人活着本身就没有价值,但价值可以由我们来创造,0,你为什么不笑?”血红色的药丸如同一粒粒鸽子血散落,地面上的人翻滚着身体,抠挠着喉咙,秦扶苏表情学着濒死的人,皱眉、痛苦,甚至调节着呼吸,伴随着人的喘息而喘息。

随后嘲讽似的,恢复了笑意。

“你看我模仿得像吗?原来这就是痛苦。”

楚时茶始终没有说话,秦扶苏怜爱似的抚弄他的头发,柔声道:“世界上有一种人,他们无法感知到人类情绪,这种人被称为精神变-态,异于常人,会被世界抹杀,所以上天赋予了他们模仿的能力。”

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楚时茶就明白,他对他的影响如影随形,盘踞在成长的每一个阶段。

“轰——”

一道光鞭滑坡长空,天穹顶上氤氲水汽瞬间化为实质,小雨转大,倾盆而下。

山谷间回响着“哐当”的巨响,楚时茶猛然惊醒,天旋地转,整个人被大地引力震到心脏麻痹,喉咙、鼻腔都充斥着一种古怪气息。

大地裂帛似的晃动两下,楚时茶原地站立不稳,很快他听到来自山林间莽苍的吼叫。

楚时茶近乎是以最快速度,抱起近一米九的顾寒鉴冲出帐篷。

与此同时,刚才帐篷所在之地,被一道地裂卷了进去。天空雾蒙蒙一片,烟尘刚起,又被雨水打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