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您交代的事儿我能给怠慢了吗?”小虎笑嘻嘻地说,“本来昨天听说您到上海去了就该跟您回话的,这不喝多了嘛,跟哥儿几个把这茬儿忘了。先赔个罪,贺少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啊!”
“没事儿,说正经的。”贺濂说,表情没什么变化。
“您上次跟我打听的那个人,我找陈遇生问了,正挂靠在他们烁天的经纪公司,不过那个什么组合……t什么的,合约还在光华,还剩三年多呢!我琢磨着您没想对,可能不是他们在搞些乱七八糟的……”
贺濂打断他:“挂靠烁天?得了我知道了,就这样吧。”
小虎还吱哇乱叫地想说什么,贺濂擦干净了手,毫不犹豫切断电话。全程都没两分钟,李逾白却觉得被那人吼得头有点儿痛。
他收了手机,坐到李逾白对面的位置,托着下巴问:“合口味?”
说话又切换回来了,他暗自想贺濂这算是能装还是会处事呢,脸上没有任何波动,朝他自然地笑笑:“还行,以后能多做做吗?”
“做给你吃就可以,别人算了。”贺濂说着,仍然直勾勾地望着他,“白哥,有没有想问的?”
李逾白垂下眼:“你朋友认识陈遇生?”
圈内众人皆知光华跟幽星互看不爽,但和烁天娱乐拿的才是相爱相杀的剧本。而陈遇生,则是烁天的奠基人。时而合作共赢时而撕破脸皮,他和秦屹的那点爱恨情仇都快能写个60集商战连续剧了。
贺濂:“可能认识吧,他家和不少圈内高层都说得上话……你别那个表情,我就是,和他有一点儿交情。如果我有这种关系网,fall还至于抢资源挣扎吗?”
李逾白不说话,安静吃饼,心里却想:说的是一点儿交情,我看人家对你简直像对女神言听计从的舔狗。
“我让他去查了一下楚寻常,他从光华离职后,现在的工作室挂靠烁天。”贺濂说,意料中看见李逾白诧异抬起头。
“你也觉得,不太正常?”李逾白挑眉。
上回拍杂志的时候,贺濂在旁边话里有话内涵了好一会儿,他基本就明白了贺濂的意思,但李逾白没往楚寻常那一边想,再加上忙起来,就更顾不上。只是为什么贺濂也对fall当初糊的原因这么执着,李逾白本想就这么算了……
眼下,贺濂显然不想当没发生,甚至有点要名侦探附体。
贺濂喝了口水:“我说过啊,之前看过fall的全部视频和文字资料,觉得很多地方奇怪,又说不上来。不过现在的人气更加能检验一点,fall并非没实力,但当时糊到快解约,本身就是个问题。”
李逾白:“你觉得是经纪人的责任?”
贺濂:“不止,tsu一年前出道,那么刚好,fall在一年前开始走下坡路,接着tsu火速地红了……竞争关系的两个团挂在同个经纪人名下本就少见,只是没人会把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所以楚寻常用fall给tsu祭天。”李逾白喃喃。
“我还知道一件事,要不要听?”贺濂朝他勾了勾手指,声音压得很低,“严颜前不久认了陈遇生做干爹。”
李逾白惊了。
贺濂:“我猜,tsu很快就会和光华解约了。”
第32章 我想亲你
关于前任经纪人和后辈团的话题并没能持续太久,因为不多时顾随起了床,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满眼都是红血丝,像只睡眠不足的兔子。
顾随见他们空了的早餐盘子没有表示,自己冲了杯牛奶燕麦,坐在餐桌边双目呆滞地喝。贺濂问他一句,他就答一句,看起来很乖,实则心不在焉。
李逾白给他剥了个橘子:“补充点维生素c。”
“谢谢白哥。”顾随有气无力地说,机械地把橘子瓣泡进了燕麦。
声音倒是还好,没哑,但这个精神状态让李逾白不忍直视,他终于还是问出口:“昨天晚上,你和逐流睡得还好吗?”
话一出,他自己立刻意识到不对劲了,但就像泼出去的水,往回找补反而显得心虚。李逾白只好一脸正直地看着顾随,假装自己只是问了句平常话。
顾随好像没多想,用力喝了口牛奶:“我没睡。”
“不睡怎么好?”贺濂和李逾白一唱一和,“之前不是开了药吗,有没有按时吃?但好像那个也不能老吃……”
“我知道。”顾随说,放下杯子,“吃饱了,去收拾一下。”
“把江逐流叫起来啊。”李逾白说。
他背影停了一下,接着病恹恹地回答好的,拖着脚步走了。贺濂看着顾随走了,转向李逾白问:“你觉得他和逐流哥真没事儿吗?”
“怎么可能,但对他俩来说,我们都是外人,没法插手,只能做到这步了。”李逾白说完,站起身,“我去喊队长。”
他总觉得很怪。
可能贺濂说的那些事作祟,以至于在公司看到严颜时都有点不自然。
虽说在他们这一行——尤其是年轻些的艺人——为了往上爬傍金主、认干爹干妈之类的不奇怪,不过光华尚且算良心企业,秦屹没有主动将人往酒桌上送的兴趣,接触得就要少一些。李逾白想不通的是,tsu都那么红了,严颜还想怎么样呢?
或许他得不到答案,毕竟fall现在还在糊和红中间的灰色地带挣扎。
通宵学歌的事没瞒过陈戈,几个人被他一通训。陈戈平时温和,骂起人来并不嘴软,专挑七寸,打得他们愧疚又难过,当场认错,下次再也不敢把录节目当成放假,饶是这样,陈戈依然发了很大的脾气。
期间裴勉想辩解一句,陈戈大手一挥,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
“我让做什么,最好是听我的。要不听也行,咱们一拍两散,懂吗?你们现在没资本跟我谈条件!”
于是没法谈条件的小青年们被集体赶到了录音棚,又被旬肇宁接手过去一顿折磨。
这次录制不同于上次,要挨个来,慢歌要纠正的地方更多,为了效果,旬肇宁没让上次的黑长直姑娘来录音,自己替他们一句一句地重复录制。
一直折腾到了下午,饿得李逾白眼前都是黑色花。
旬肇宁承诺会尽快给他们弄好这首歌,后来又说了什么,李逾白已经无暇去思考了。他见身边站着个眼熟的人,本能地靠过去,两只手环住对方的腰,接着脑袋就抵在了后颈,像整个把重心都交过去。
“对所有人都这样吗?”贺濂笑了,拍拍他的手背。
“我现在很饿,也很累,你不要找事。”李逾白有气无力地说。
“那就是只对我这样啦。”贺濂愉快地说,变魔术一般从兜里掏出一块巧克力,三两下剥开糖纸喂到李逾白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