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口中的现存实力,除却即将飞升的寻堂主和他门下的弟子之外,再无旁的可造之材,爹爹多年来一直在招贤纳士,可结果都因看不到碧元宫的未来而将您拒之门外,此种境况如何崛起?
“你···你竟然都知道!”
莫卿言吃惊之余更觉自己无能,连最起码的粉饰都做不到,所有的不堪都被细心的女儿探查得一清二楚。
“爹爹真以为我甘愿屈居在仙尊手下,为了仙尊不惜抛弃自尊吗?不,我没有,我不但没有抛弃自尊,反而变得越发坚定,在这强者为尊的云荒界,没有实力的依附只会让人厌弃,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我,莫栾怡,是唯一能配得上仙尊的人选。”
“怡儿,你分明知晓仙尊···”
“女儿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仙尊是什么心思,我说了,我不要他的心。”
“可是···爹爹不想你这般作践自己,你是爹爹引以为傲的天之骄子,实力与仙尊也不分高下,为何偏要选择依附?”
莫栾怡只觉内心一片荒芜,为何选择依附?因为其余的路她试过了,个人的实力哪怕再强,没有强大的宗门做后盾,终归是笑话般的存在。
所以,她需要借靠仙尊的威名来给宗门添彩,只有宗门不断吸收新鲜的血液,才能慢慢壮大崛起,当实力再次强到无人能及,便可永立不败之地。
浮白能像如今这般活得随心所欲,不在意旁人的言语,全都是实力造就,在让人无法企及的绝对实力面前,除却被膜拜再无其他。
她追寻的,一直是这个。
☆、他的十七长大了
莫栾怡抬眸看向父亲,眼底带着难以忽视的决然。
她说:“女儿既然选择这条路,便无怨无悔,爹爹莫再劝我。”
她的坚定越发刺痛了莫卿言,宗门的崛起之路被堵得死死的,他的努力更像垂死的挣扎。
女儿身上不断闪现着他昔日的影子,他很清楚,疯魔一般的执念只有在不断撞南墙后才会醒悟,越是阻止,便越是向往,倒不如随她去,认清现实之后,执念便会不治而愈。
他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神情淡然道:“也罢,既然你心意已定,爹爹便无话可说,凡事尽力就可。”
莫栾怡微蹙的眉梢总算舒展开来:“多谢爹爹成全,女儿定不负众望。”
莫卿言满脸慈爱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好,好。”
父女俩的温情时刻,被萱宁儿的破门而入给生生打断,她收到莫卿言到来的消息,第一时间追上门讨伐。
父女俩错愕的看向满脸嘲讽的萱宁儿。
“莫宗主真是稀客呀!”
她径直绕过莫卿言,在主座上坐下,悠闲的靠在椅背上,长指轻叩桌面,慵懒中透着倨傲。
莫栾怡刚压下去的烦闷再次被她挑起,她沉声道:“萱宁儿,金陵岛的做派都如你这般无视长幼尊卑吗?”
“尊卑?”萱宁儿倏然笑了起来,眼底眉梢全是讽刺:“没落的碧元宫比起如日中天的金陵岛自然是卑微的,我没叫你们行礼已然是一种恩赐,你该要感怀于心才是。”
“你···”
莫卿言一把攥住女儿的手,笑道:“萱少主年少有为,金陵岛日后肯定会成为众仙门之首,这是不争的事实。”
“还是莫宗主识时务,您需要的法器我会差人尽快送去,今后莫宗主若是再有需要,无需亲自前来,送个信就行,那些秘术典籍也无需再赠予,金陵岛人才辈出,不缺那些无用之物,还是留着给宗门镇宅的好。”
“萱宁儿,你欺人太甚!”莫栾怡气得浑身发抖,大家闺秀应有的风度荡然无存。
莫卿言死死的攥着她的手,赔笑道:“多谢萱少主体恤,不瞒少主,那些典籍是本座忍痛割爱的珍藏之物,既然宣宗主不需要,正好合了本座的心意。”
萱宁儿轻蔑的‘哼’了声,话锋一转:“莫宗主忽然到访,莫不是想为迟芊予说情?”
莫卿言笑容一僵,如实道:“此事,仙尊自有裁定,本座帮不上忙,只是顺道接怡儿回家。”
“原来如此。”萱宁儿起身整理衣衫,提步要走,行至他身侧蓦地顿住步子,道:“对了,我想提醒一下宗主,好好教教自己的女儿,莫惹了不该惹的人,为宗门带来灭顶之灾。”
莫卿言先是一怔,随即笑着应道:“本座记下了,萱少主慢走。”
目送走了嚣张的萱宁儿,莫栾怡抄起身侧的茶盏狠狠的砸向门外,她忿忿不平道:“父亲何苦受这样的屈辱!”
“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不过想逞口舌之快,随她心意就可,这些年遭受的冷言冷语那么多,若句句都往心里去,岂不是庸人自扰。”
“爹爹!”莫栾怡的语调里尽是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