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三周又宽慰一句:“陛下许是政务繁忙,这才不得空来见殿下。”
三周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道响亮又陌生的声音:
“政务再繁忙也得撇下才是,怎么可以怠慢神界的殿下。”
语调带刺,夜子晴皱了皱眉,禁不住后退一步,心里戒起层层防备。
三周看向来人,忙跪下行礼:“奴参加陛下、大护法。”
陛下?那不是苍云么?
苍云回来了?
夜子晴心中一喜,忍不住向前一步,忽而又感觉到不对劲,立马停住了脚步。
大护法?
是苍云的姑姑。
苍云明明叫自己不要靠近行燕的,又怎会带着她一起前来?
行燕看了看杵在一旁像柱子一样的夜子晴,对着三周道:“你先下去。”
三周看了看“苍云”,退下了。
行燕自顾自地坐在茶几上,对着“苍云”说道:“陛下,请坐。”
“苍云”讪笑一声,听了行燕的话,坐了下去。
行燕这才将目光放在夜子晴身上,语气随意道:“九殿下远道而来,不知住得可还习惯?”
夜子晴沉默一会儿,才慢慢答道:“挺好的,有劳前辈挂怀。”
“住得习惯就好。”行燕嘴角挂起嘲讽的笑容,话锋一转,不冷不热道,“九殿下的大名,行燕早有耳闻,早就想来拜访殿下,奈何见殿下的门槛太高,这才拖到今日,还望殿下不要介意。”
夜子晴揪紧着衣角,默不作声。
“苍云”见状,忙站起身来,将夜子晴拉到行燕跟前,略带焦急地说道:“来,先来拜见姑姑。”
夜子晴被掰扯着过去,立在行燕跟前,活脱脱像个木头。
“苍云”见着行燕面色越发难看,又见夜子晴没有要表示的意思,心里一急,摁住夜子晴的左肩,压着人跪了下去。
“砰”的一声想起,夜子晴痛得皱起了眉,却让她慌了神。
这人绝对不是苍云。
那苍云去哪里了?
夜子晴跪在地上,双膝直直地跪着,僵硬无比,动弹不得,便知这是被下了术。
“苍云呢?”夜子晴咬着牙,禁不住开口问道。
“她在哪与你何干?”行燕弯下腰,捏住夜子晴的下巴,声音里满是冰冷:“你不配知道她的消息。”
行燕说着,一巴掌打了过去。
夜子晴躲不了,生生挨下了,右脸瞬间肿了起来,火辣辣地疼。
行燕手劲过大,连带着夜子晴双眼处覆着的黑带也一并落下,露出那双泛着阴邪之气的红眸。
行燕见到这双眼睛,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差点忘了,这是龙墨的孩子。
可这又如何?
若是行归有事,她绝不会放过夜子晴。
“母亲!”青然见此,不再装了,慌忙跪下,“请母亲手下留情。”
“留情,呵呵”行燕冷笑,不屑道,“我留情了,行归便能醒来么?既然她醒不来,我又凭什么留情?”
行燕说完,大喝一声:“来人,将夜子晴拿下,重杖二十!”
“母亲!”青然慌了神,却依然不失恭敬道,“她身子不好,怕是受不了这二十杖,若是将人打死了,行归醒来……”
“就告诉她,是我下的令。”行燕一口打断了青然的话,不耐烦地抬起夜子晴的脸,咬牙切齿道,“被打死了,你也活该。”
听着这对话,夜子晴便知道苍云这是出事了,而且还是因为她。
夜子晴咬咬牙,不卑不亢道:“便是死,你也该让我死个明白,苍云究竟怎么了?”
“你想死明白,我偏不让你死明白。”行燕挥了挥手,示意魔卫将人拿下,“给我打,谁敢留情我先了结谁!”
不多时,夜子晴被脱去外衣,双手双脚绑在刑凳上,动弹不得,仿若砧板上的肉,一如在神界时的模样。
可今时不同往日,昔日她在神界受刑之时尚有神力护体,而今她有的只是一身的病痛。
一棍打下来,夜子晴疼得面目狰狞;二棍子打下来,夜子晴疼得全身颤抖;三棍子打下来,夜子晴口吐鲜血、咳嗽不止;四棍子打下来,夜子晴彻底昏死过去,不省人事。
行燕不打算放过她,下令继续打,一副要把人活活打死的样子。
青然忍无可忍,呵斥道:“住手!”
青然披着苍云留给她的□□,身穿魔君冕服,众魔卫以为这是魔君陛下,当下住了手。
行燕看着青然,气急败坏道:“怎么,你要为了她违抗我的命令?”
青然撇过头,不看行燕,命人解去夜子晴身上的束缚,将她抱了起来,径直离去。
为了不暴露她假扮魔君一事,行燕不会拦她,她也必须阻止行燕。
若是夜子晴出了差错,行归会恨她一辈子的。
青然看着怀里的夜子晴,破天荒地,第一次对神界的人产生了怜悯之心。
魔君重伤昏迷、行燕的雷霆之怒,让青然明白,这魔界,夜子晴是待不下去了。
可神界不容她,魔界也留不得她,她该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