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早,药房还没开门,只有一个药剂师在柜台前面摆药。
门口玻璃上的“三重好礼”促销传单有一角没贴牢,随寒风晃荡,不停地打在玻璃上发出铮铮的声音。
“买药?没开门呢。”
药剂师头也不抬的说道
“不好意思,姐姐,我着急。”
何似道
遇见阿姨叫姐姐,遇见奶奶叫阿姨。大部分时候这招都挺管用的。
那药剂师抬起头来瞥了何似一眼,语气舒缓下来,“行吧,哪不舒服啊?”
这药剂师抬头纹可真吓煞人,何似那声姐姐还真是昧着良心。
“买感冒药还有治发烧的。”
药剂师不紧不慢的走到货架后面找药,何似眼睁睁看着她把手伸到上面的货架,拿了价钱最贵的那盒。这些药,药名一模一样,就制药厂不同,价格天差地别。
何似没说什么,扫码结账,把药揣兜里快步走进旁边的地铁站,跟随人流走上扶梯,顺便抬腕看了眼手表。
特么的,又快迟到了。
何似从扶梯右边迈到左边一路小跑喊着“借过”冲下扶梯跨进入站口,然后把书包甩到安检机上,跨一步迈进安检门,然后在安检机的另一旁等待着自己的书包。
等到书包露了个角,就一把单手抓起肩带,刷卡进站,三步两步跨下楼梯,在最后那几秒滴滴滴的警告声中顺着上车的人群挤入人满为患的地铁,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何似咳了几声,不知道是因为感冒,还是因为地铁上奇怪的气味借着拥挤的人群而发酵遍布狭小车厢里的每一个角落。
他扫了一圈,人人都带着口罩,自己可能也得整上一个了。
硬着头,顶着风快步走到学校,进校门时何似又扫了眼腕上的表,脚下生风。还有几个也踩着点进校门的学生,挨个跟何似打招呼,何似也笑着一一回应,都是迟到卡点专业户,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人。
何似踩点进了教室,两眼一黑,以标准的“何似瘫”瘫在椅子上。
徐见澄看了他一眼,“你脖子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何似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还没从晕劲儿里缓过来呢。
“是个血点吗?”
徐见澄趁英语老师转过身板书的时候摸了摸何似的脖子。
“好像真的是个血点。”
徐见澄用陈述的语气又说了一遍。
“血点?你别吓我?!”
何似缓了一会儿打开手机前置看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确实凭空多出来个深色血点。
“我操,这什么啊?!”
英语老师板书完又转过身来,何似桌上还空着,手忙脚乱的从徐见澄那里扯来一本书,也没看是哪个科的,摊开放在桌子上。
等到老师又转过去板书,何似趁这空档掏出自己买的药喝水服下,跟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的。
“你退烧了吗?”
徐见澄扔过来张纸条。
“好像没呢。”
“给你。”
徐见澄从包里掏出来个根温度计。
“你是哆啦a梦吗?!”
何似瞪大了眼睛道
“量量。”
这是他特意从家里翻箱倒柜搜出来的。
“我不会读数啊。”
何似很少发烧,一年就发一次烧,属于人体正常免疫反应范畴,而且每次发烧必放假在家,但这次例外。
父母有疾,人子忧心,反之,人子有疾,父母忧心。
何似每年发这一次烧都来势汹汹,烧的不省人事昏昏沉沉。
沈欢于心不忍,把何似伺候的就跟个大爷一样,端水送饭洗水果不说还负责刮背去火,更别说量体温了。
徐见澄拔开盖,甩了甩,“塞胳膊底下,到点我叫你。”
何似蔫蔫地应了一声,整个身子歪倒在墙上,脸贴着冰凉的瓷砖感觉稍微凉快了些。
天助何似,以往英语老师总喜欢挨个点名起来回答,今天难得的放过大家,自己一人在讲台上唱独角戏。
到了时间,何似抽出体温计给徐见澄。
“你这都40度了,再烧下去别烧坏了,我陪你请假去医院打退烧针吧。”
“再等等,下午要是还不退烧再说吧。”
何似换了个姿势趴在桌上,那片儿的瓷砖都被他贴热了,再说他也靠的腰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