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1 / 2)

对门探出来头来看见何似欲言又止。

“你爸和谁吵架呢?”

这是沈欢第一次来,在这之前这个家里几乎就没女人来过。

“我妈。”

对门露出了一个你竟然还有妈的表情。

何似无语。

“你要不先来我家坐坐?”

“谢谢,不用了。”

对门关上了门,同时自家爆发出沈欢的吼声,“何文远你是不是个男人?有没有最基本的家庭责任感?”

何似掏出烟,坐在楼梯上捏了一会儿,里面的吵架声像撞针一样,不断扎进耳膜。

他决定下楼。

b市的冬风跟刮刀相比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何似围着围巾只露出双眼睛,背着书包漫无目的地走。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路上的车也越来越少,偶尔有几辆车驶过,快的只剩下白如雾霭的尾气。

兜里手机振动。

“方便接电话吗?”

是徐见澄。

何似太久没说话,咳了一声声音才从喉咙里慢慢挤出来。

“方便。”

就这两个字徐见澄听出了不对。

“你在哪?”

“……不知道。”

“站在原地别动,半小时后过来接你。”

何似轻轻笑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在哪?”

电话另一端的徐见澄舔了下后槽牙,是他太心急了。

“位置发我一下吧。”

其实发不发都无所谓。

何似坐在路边,拿出烟盒来一根接一根的抽。

“何似。”

徐见澄从马路对面走来。

“跟我回家过年吧。”

徐见澄让司机把暖气开到最大,握住何似的手,“在外面呆了多久?”

“……不知道。”

手机又振动了一下,是沈欢发来的消息。

“走到哪了?怎么还不回来?”

“等你们吵完再说吧。”

何似发完这条消息就摁着电源键关了机。

他们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自己是受够了。

司机开车开的很稳,过减速带也没什么颠簸,何似头一点一点的,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徐见澄见状把羊绒毯包在何似身上,让他的头靠着自己的肩。

车停了,何似迷迷糊糊的醒了一下。

“还没到,再睡会儿吧。”

司机降下车窗把通行证递给站岗的哨兵看,哨兵这才放行。

车又缓缓的动了起来。

在这里每隔一百米一个减速带,两百米一个禁止鸣笛的警示牌,连风都静了下来,只是偶尔传来几声鸟叫。

何似完全醒了,慢慢坐直了腰,却又被徐见澄搂了回去。

司机目不斜视。

又过了几座宅子,司机才停车。

徐见澄拉着何似的手,转头道:“怎么了?”

“突然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吴忧也在。”

徐见澄带着何似从门槛上跨过去,一进门就是一座桥,过了桥直通主院大厅。

何似从桥上往外探了一眼,看见了一簇白金蝴蝶龙鲤从桥下游过,银花花的一片。

这鲤鱼在冬天的湖水里竟然还没有冻休眠。

“见澄回来啦。”

珨婆婆说着一边接过徐见澄的大衣。

何似站在一旁道:“婆婆好,婆婆新年快乐。”

“你好”,珨婆婆笑的慈眉善目,“见澄经常提起你。”

“还没吃饭吧,来的正好,年夜饭马上就要开始了。”

*

吃完年夜饭,大人们去摸牌打麻将,他们溜到别院看雪。

别院的南墙打通做成了横拉门,横拉门外面有块柳桉木做的叠席架在湖上用来观景。

雪越下越大,落在湖面上雾凇沆砀,天与云与水,上下一白。

何似抿了小口烧酒,“对面那家的飞檐可真好看。”

“对面那是我家。”

晏弦道。

何似哦了一声,有点尴尬,把酒器放到红泥小炉的天青釉荷花温碗上继续温着。

承盘上的碳烧的热乎,酒被这么一灼烧出了淡淡的琥珀香。

何似缩了缩鼻翼,吸了一口。

怪好闻的。

许是喝醉了,何似又问,“飞檐下挂那铃铛是干嘛的?”

“是惊鸟铃。”

徐见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