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蜻蜓点水的触碰,可他的唇就像烧红的烙铁,所掠之处又红又烫,害得她的小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
妙心忙用手摁在胸口,想将这不安分的心给压下去。
阿泽见她耳朵羞红,越发欣喜:“弟子此生愿与师父相守相依相偎相伴,来生还愿守着师父。”
‘来生我走我的仙途,你投胎继续你的凡生,咱们可就分道扬镳了’——妙心暗自说道。
可就这么随意一想,她竟觉怅然。
纠结许久,妙心最终对他说了句:“为师会对你负责。”
毕竟事是她先惹的,人也是她吃的。
可她早晚会令害他丢了性命,又如何对他负责?却说这毫无意义的谎话,给他虚假的希冀。
妙心眉头蹙起,这情字果然藏着锋利的刃,轻易碰不得。
***
次日天光微亮,阿泽醒来,屋内只剩他自己。
他以为师父回去了自己的屋,便穿戴好,忙去厨房烧了一盆热水,端去她屋外。
敲门半晌不见回应,他轻轻推门,却是空无一人。
阿泽压下心中不安:兴许师父去了炼丹房。
两个多时辰过去,他在道观里里外外找了三遍,依旧不见她的身影。
阿泽站在大殿外的长阶上,眺望远处被积雪覆盖的山路,彻底慌了神:师父后悔了吗?所以连夜离开,再不回来了?
直到天边的光景在他眼中变幻为似火的霞光,阿泽已在雪地里发呆了半日。当他眼里的光亮渐渐隐褪时,他突然睁大眼,视线锁住远处的一道白色身影。
双脚未思先动,他几乎狂奔而去。
冲到前门前,阿泽将刚刚踏入山门的妙心紧紧抱在怀里。他的脸埋在她发间,一语不发。
“怎么了?”妙心感觉他正喘着大气,问道:“你该不会从道观一路跑下来吧?”
阿泽依然沉默,双臂却后怕地越收越紧。
妙心拍打他手臂:“你再勒下去,今晚就得给为师作法超度了。”
阿泽闻言忙松开:“将师父弄疼了?”
妙心瞅着他略微泛红的眼眶,边走边揶揄道:“你该不会像幼时那样,半日不见师父就躲在屋里头哭鼻子吧?”
阿泽拎过她背上的包袱,背在肩头,不好意思地笑称:“在屋外呆得久了,寒风刺眼,约莫是冻红的。”
他哪里会承认,是因为见她回来,情绪一时失控,费好大劲才把氤氲的泪给憋回去了。
“你不留在屋里研读心法口诀,跑外面瞎吹什么冷风!”妙心不由斥道。
阿泽笑了笑,未答,问道:“师父去了哪里?这么久才回。”
妙心指了指他袖口:“你的个头又长了些,袖子短了不少,去镇上买些布匹和银线回来给你缝几件新衣裳。”
原来是帮他买布料去了,阿泽喜不自胜,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妙心挣也不是,握也不是,犹豫不决间,早已被他牵着往前走。
她抬头望去,金霞在他侧脸流泻一层薄薄的鎏色光晕,他嘴角雀跃地上扬,整个人神采奕奕。
妙心心中认命地长长一叹,果然美色难拒......
***
四季交迭、转瞬两年。
自那一夜,妙心再没做过梦,那诡异的铃声也没再出现过。她甚至都快忘了那夜的自己有多恣意妄为,宛若梦一场。
而她也没再踏入阿泽的房间,即便吩咐他去办事,也只在门外与他细说,未曾越过门槛半步。
她下意识表现出来的抗拒,全被阿泽看在眼里。他假装不在意,是不愿逼迫她。
这日,妙心去镇上找许大夫拿一些采不到的药材,阿泽则在道观内练功。
妙心下山不多会儿,道观不期来了一位稀客。
*
道观偏殿。